都察院,值房,
张璁抱着芴牌站在门外,寻常这时候,他会在值房批阅疏奏,今日,严大人却想起来找他。
莫非是要重用?
“劳烦通报严大人一声,张璁求见。”
值房中,方学朝严成锦作揖:“大人,礼部右侍郎梁材带着官员,要来找您算账。”
严成锦颔首:“张璁来了吗?”
方学想了想,便抬眸问:“张璁刚进都察院,就让他来处理此事,可否太草率了些?”
“无事,此人严明也善于变通,就算辩不过,腿脚也好,本官就是看中他的腿脚,才招入都察院的。”
如今自己的主线任务中,科举是最难碰的。
但有张璁就不一样了。
张璁转头,看见身后一大群穿着绯袍的官员走来,补子不是锦鸡就是孔雀,心中暗道,是不是都察院把他们弹劾了?
方学走出来对着张璁,道:“严大人在等你。”
张璁走进值房中,对着严成锦行礼,猜到严成锦唤他来,与那些官员有关。
“可知本官为何将你招入都察院?”
“学生才疏学浅,大抵是有大人用得着的地方?”
严成锦看着张璁,一脸正色的问:“盛世得益于理科,本官不想理科衰落,改了科举,你有法子挡住外头的官员,不让他们进来?”
机遇啊!
张璁暗自琢磨着,解决了此事,大抵是严大人要给他升官,如今自己是从六品状元身,品轶比一般七品御史高。
动一动就升五品了。
“能,学生有办法。”
严成锦见他一脸正色的应下来,走到墙边,撩起一幅画,后出现一道门:“那本官就先下值了。”
张璁傻眼了,什么时候这值房里有一道门?
都察院外,方学站在门前朝礼部右侍郎梁材躬身,“大人何故带着大批官员,来我都察院?”
“我等就是想找严成锦商议一番,你让开!”
“蛊惑新皇下旨,这是何意?”
礼部给事中冯立和兵部给事中吕恒先后开口。
跪谏和哭谏,都是无用的,新皇不会听他们谏言,只能来找严成锦。
改制也无妨,改得好他们便不说什么了,可是这次改得一点也不好,学儒学已需绞尽脑汁,现又要增加理科。
不是给自己增添难度?
方学看见百官身后,一道熟悉的人影一闪而逝,道:“诸位进去吧,下官也下值了。”
这般轻易,就放他们进去了?
眼见,方学真的朝都察院外的方向走去,礼部右侍郎梁材怔了一下,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喊了一声慢着。
百官皆看了过来。
“尔等进去,也说不过严成锦,不如先商量出个计策,反正他也跑不掉。”
于是,二十几个官员在值房门前商讨了半个时辰,抓耳挠腮,发现如何也是说不过此子。
最后,有一个不知名的吏部主簿小声提议,百官商榷之下,心烦意乱的决定:
法不责众,将此子打成傻子,省得他再祸害朝廷。
这是牺牲一人,拯救天下苍生的善举啊。
“吕兄,你愿为天下读书人声张,这次定能青史留名。”
吕衡重重的点了点头,露出一抹慷慨赴死之色,如今,不就剩下刺杀一条道了吗?
走进值房中,看见一个御史小生站在门旁,朝众人恭敬的作揖,“不知诸位大人来都察院,可是为商讨轮才大典?”
“我等不与说,严成锦呢?”
梁材扫视值房一圈,却未见严成锦的人影。
“谏言此举,乃是下官的主意,诸公若想商讨,找下官也是一样。”
百官的人群中,忽然有一人拿着金砖冲出,张璁见状拔腿就跑。
……
兵部值房。
陆完走来向严恪松禀报:“部堂大人,礼部梁材找了一票官员,朝都察院的值房去了,似乎要寻严大人的麻烦。”
严恪松认真看着疏奏,古井无波地道:“不用担忧,成锦定有脱身之法。”
“……”陆完。
这一点,他倒是深信不疑。
以严成锦谨小慎微的性子,还有什么能难住他?
这是把百官逼疯了啊!
文吏忽然走进来禀报说,严成锦求见,话音才刚落下,严成锦就大步走了进来。
“爹,快下值了,兴许有人会揍你。”
严恪松茫然抬头看着儿子,有些浑不在意道:“宫中文官,皆是讲道理的读书人,你怎知道他们要揍你?”
严成锦却不再说什么,把自己老爹拉起来,“陆兄,这里就交给你了啊。”
陆完似是嗅到阴谋的味道,该不会是……
严大人真是足智多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