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依旧有抹斜阳,人间依稀有些光亮。
乡间的路狭窄悠长,处处都是泥土的芬芳。
朱五和席老头并肩走在回城的路上,地上是斜阳下,他俩的影子。
一个高大,一个瘦小,一个挺拔,一个微微佝偻。
老头走得有些慢,每走一步都会不停的张望,似乎极为留恋这样的美景。
人老了,总是珍惜并且怀念着身边的一切。
席老头眷恋的眼神之中,那种淡淡的忧伤让人心疼。
啪唧,老头脚下发出声响。
低头一看,踩了一脚牛屎。
“呀,狗屎就好了,还能说是狗屎运。牛屎,咋说?”席老头看看自己的鞋,对着朱五傻乐。
“牛屎就是牛屎运,牛比狗大,你这运道也大!”朱五伸手,拉住老头苍老的手,把他拉到一边,远离稀烂的牛屎。
老头的手很瘦,除了皮全是骨头。
老头的手被朱五拉着,没有再分开,反而两个人无声的牵着手,继续前行。
“牛屎运?”老头边走边笑,“真要是有牛屎运,老头我别的不求,只求再活三十年!”说完,摇头晃脑,似乎愿望达成一般。
“你今年...五十八了?”朱五想想,“再三十年八十八,这数字挺吉利呀!”
“我生日八月十八,要是死的时候八十八,这辈子就圆满了!”老头笑笑。
“今年给你好好过个生日!”朱五笑道。这是老头第一次说起他的生日。
老头看看朱五,咧嘴,“嘿,过不过没啥意思,也没给儿子磕头!”
“你........”朱五甩开老头地手,“事不过三,你今天已经占我两次便宜了!”
老头背手,“那就明天继续!”
为老不尊的东西!
朱五斜看老头地脸,心道,“老家伙要真是能再活三十年,我叫爹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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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之时,朱五回了王府。
刚洗漱过,朱玉拿着蓝色的信封跑来。
朱五一个人走在花厅中,借着长廊里微弱的灯看了起来。
“主公亲启,职部今日于济南城中,发现朱重八细作!”
“济南城东大车店,有三十多个齐鲁汉子,但为首者却是朱重八手足好友,汤和!”
“职暗中观察,除此大车店,城中苦力场,货场等处,从过年开始陆续有新面孔出现。”
“粗略算算,近乎五百之数!”
朱重八这时脑袋开窍了,也学自己,玩内外夹攻了!
朱五笑着把信撕碎,济南天下雄城,他朱重八没有足够的火器,怎么打?
随后朱五又陷入思索,朱重八这是发狠了,必须拿下济南。
拿下济南之后,朱重八会按照他和刘福通的约定,北上吗?
正在花厅中沉思,又有军报送来。
“主公,刘福通那边的战报!”
朱五挥挥手,让人亲卫下去。
“刘福通翰林率军攻开封,先是开封三十里外,野战破蒙元太尉答失巴图鲁,后用四十二斤炮猛轰开封城门,开封城破。答失把托鲁,推手黄河南岸!”
好消息!
朱五情不自禁的拍了一下巴掌。
先是开封再失济南,看你蒙元还不急得团团转。
想到此处,心情大好,哼着小调回房。
“回来了?”卧房里,谢莲儿先是帮朱五把外衣脱下,交给侍女,又给他泡上茶,然后在床边铺起床铺。
男人结婚才算成熟,女人当了母亲是熟透。
谢莲儿在床边铺着床铺,朱五坐在凳子上,视线中是对方饱满的腰肢,和玲珑的曲线。
曼妙的弧线和形状,在丝绸的衣衫下若隐若现。似乎感受到了朱五的目光,谢莲儿微笑回头,胸前的饱满跟着移动。
咕噜,朱五吞了吞口水。
门口几个侍女仆妇看到汉王如此,在一个年长嬷嬷地带领下,悄悄出去,并且关上外套间的门。
“这被子是我爹,特意叫人新给做的,蜀中的蚕丝被,夏天盖着最好.......阿!”
话还没说完,就被粗壮的手臂从身后抱住。
夏天,彼此的衣衫很单薄,相互之间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
若是以前,莲儿肯定娇羞的说,吹灯。
可是现在,熟透的她,咬咬嘴唇,握住了丈夫的手,倒下!
一夜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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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朱五醒来。
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必须早起练刀。
既能锻炼筋骨,又能刺激精神。
可是今天,他下床却有些艰难。
回头看看,床上那依然熟睡的佳人。
朱五揉了揉后腰,心里忽然想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