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京城,乌衣巷,谢府。
今日是大汉国丈谢广坤的寿辰,府里宾客盈门。
家里出了王妃,谢家这个江南豪富变得又富又贵,赶上这样的喜事,哪怕是不太够得上的,也腆着脸登门道贺,送上重礼。
谢家大开宴席,山珍海味流水的送上。
等到汉王朱五带和王妃和世子,上门贺寿气氛到达了顶点。再后来,朱五和谢莲儿晚辈之礼给谢广坤磕头拜师,就连小世子也奶声奶气的磕头叫外公。
谢广坤老泪纵横的同时,也被其他宾客纷纷羡慕。不过这种羡慕转瞬即逝,谢家没儿子,他谢广坤再风光也无济于事。
酒宴散去,花园中搭起了戏台子。
大汉江山稳固,百战百胜之下,世面一日繁盛过一日。所以在臣子的上书之下,朱五也放开了一些娱乐活动。秦淮河上难得的有了歌舞画舫,江南各地的戏班子也齐聚京城,露出久违的太平景象。
戏台上吱吱哇哇唱的啥,朱五一点听不懂,他这人浑身没有二两雅骨。莫说这些,就是后世什么你爱我,我爱你,我要整死你,我要弄死你的现代歌曲,都不怎么听。
若是有相声或者二人转,他倒是能乐呵的听几次。
可是听不懂也得装懂,宾客们坐在花园里听戏,身边是香茗瓜果。朱五带着家眷,坐在花园的阁楼里,阁楼之下是密密麻麻的汉王侍卫。
“叫一声郎君你且听,奴家心里舍不得你远行。那大都路远,前路漫漫,你考那功名作甚,不若和奴家好生过日子.....”
大元别的差点,戏曲还是挺好。戏台上演的是一个女子,不舍得丈夫进京赶考的戏文。
科举是国家取士之道,可是大元的科举百年不开,开一次也是优先录取蒙古人色目人还有汉人,至于南人那就靠边去。
所以这些对朝廷心怀不满的才子们,便编出了种种讽刺朝政的戏文来。
要是大元百无是处也不尽然,起码人家没文字狱!
看了几眼,朱五跟身上有蚂蚁似的坐不住了。
他坐不住,刚封的汉王世子朱岳也坐不住,若不是奶娘拉着,这功夫就跑到一边撒尿和泥去了。
朱五身边,谢莲儿挺着肚子,饶有兴致的看着。
出落成大姑娘的秀儿,也看得津津有味。
“好!”
朱五正喝茶呢,突然被吓一跳。
戏台的曲目告一段落,秀儿拼命的鼓掌,大声叫好。
朱五放下茶碗,笑道,“你都大姑娘了,有点姑娘的样儿!”
秀儿穿着碎花的比甲,里面是绸子的罗裙,头上梳着流云的发型,造型利落,又不失大气。
回头,圆润的脸上有些婴儿肥,嘴边上一个浅浅的梨涡,笑起来的时候打转。
“大姑娘怎么了?大姑娘就不能看戏了?”秀儿笑道,别人怕朱五,她才不怕呢。
“你都十二了,还一天没个女儿的样子,让你读书你不读,让你学女红你也不学,你说说你要干什么?”朱五笑着,开始教育妹子,“十二不小了,再过三年,就得给你定人家了!”
“定谁?”秀儿嘟着嘴巴看了朱五一眼,“俺不嫁!”
“女人哪有不嫁人的!”谢莲儿笑道,“秀儿放心,到时候嫂子给你选一个青年才俊!”
秀儿眼珠转转,“呵,嫂子眼里的才俊啥样?是不是刀都提不起来?”
“怎么跟你嫂子说话!”朱五顺手在秀儿头上敲了一下。
小朱岳看到姑姑挨打,拍着巴掌笑了起来。
没家的时候盼着有家,有家之后太忙,又顾不上家。这大概是天下男人的通病,朱五越来越忙,有时候一连几天后院的女人们都见不着他。
这时,朱玉悄悄走来,贴着朱五耳边说道,“爹,那边来信!”
一封信交到朱五的手里,拆开后是朱重八那不太好看,但是笔锋十足的笔迹。
“小五,如此甚好,只是还要详谈,不如你派人北上济南。别的都好说,只是北上大都一战,山东粮草军械耗尽。如今已经是上顿不接下顿,马上就要断顿。你看下,能不能送点粮食来,火炮之类的越多越好。”
落款,朱元璋。
朱五不由有些错愕,朱重八和自己来往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在信上使用大名。
朱元璋!朱元璋!朱五撇撇嘴,他娘的这三个字还真有压力!
这朱元璋是正式的名字,所说的话也看着随便其实也正式了许多,粮食火炮在朱五的意料之中,可是对方却没说个数字。
人家越是不说,越是不好给。给少了人家说你小气,给多了吧,自己心疼。
“回信,问他要多少!”朱五把信递过去,“落款,汉王朱........朱琨!”
朱玉一愣,“哪个昆字,是昆仑的昆?”
“还他娘的昆虫的昆呢?”朱五笑骂,“你要是不知道去问老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