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将军请堂内喝茶,查验之事,让小儿前去便可,”韦胄客气的招呼宋钟,然后向儿子使个眼色。
韦穆会意,赶紧跑了出去,验货去了。
宋钟是个粗人,哪会像文人雅士般饮茶,他扯着嗓子道:“不用了,赶快查验完毕,我还要等着回去交差呢。”
“那咱们一起去!”韦胄脚下轻飘飘的,来到府门外。
杜畿看着诧异,也在后面跟着看新鲜。
自从天下陷入动乱以来,只见过各家诸侯以借粮为名,行明抢之事,还从没听说过哪家诸侯借粮会还呢,更何况还加利息。
这里面指不定有什么幺蛾子,借的是粮,还的是糠也说不准。
他们出得府门,只见府门口排了许多大马车,每辆马车上都堆满了麻袋,而许多韦家的老老少少闻讯都出来,静静看着眼前这景象。
这时候韦穆亲自上前,随意选了一口麻袋打开,把手使劲伸进去,然后抓出一把粟米,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然后回身冲翘首期盼的父亲惊喜道:“是今年上等新米无疑。”
“大王真乃重信之人呐,”韦胄也长出一口气,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也担心,秦王借粮,会为了名声而不得不还。
但却以次充好,借他好米还他糙米,甚至不是米,那他只能吃个哑巴亏。
可是如今还的都是今年产的上等新米,他所有疑虑全都烟消云散了。
而且看这些马车的规模,稍稍估算一下,秦王的确不止还了他粮,还给他加了利息。
看来当初女儿说的没错,之所以空想出那么多,都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秦王从一开始就没想抵赖。
这时候,韦穆又随机选了几辆马车,随便打开麻袋,抓出一把粟米闻一下便高喊:“今年产,上等新米!”
随着他每一声喊,围观的韦氏男男女女均发出一阵欢呼。
他们也清楚,有了这些粮食,再也不至于有人会饿死了。
而旁边站着的杜畿脸色越来越难看,看着韦家众人像过年一样,他实在待不下去了,冲韦胄拱拱手道:“韦兄,告辞!”
“等等,把我那《梦英十八体书》还给我,”韦胄指了指杜畿怀中露出半截的卷轴。
杜畿刚才只知道吃惊,都忘了怀里还揣着东西。
他掏出来塞回到韦胄手里,话也不愿意多说,只是拱了拱手,赶紧灰溜溜的逃走。
刚才他趁人之危,准备用一千石粮换人家手中宝物,可是人家一转眼手中有了两万多石粮食,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赤果果的羞辱。
他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多待。
韦胄接过卷轴,心中自然恼杜畿方才落井下石之行为,冲着他的背影高声喊道:“杜贤弟,若是家中缺粮,随意到我这儿来取,三千石两千石的,看在咱们两家世代交好的份上,我就白送了。”
“多谢,不用!”杜畿头也不回的答了一句,扬长而去。
韦胄这么说,就是在打他的脸。
不过从另一面看,这位秦王,借粮竟然会还,难道真的跟从前那些短视诸侯不一样,是想在关中长期经营下去?
毕竟不管怎样,有此一举,秦王重信的名声自然是传扬出去了,关中尚存的那些世家自然愿意跟这等守信之人合作。
韦胄握着差点失去的《梦英十八体书》感慨万千,他一边看着军兵以及韦家人往宅内搬粮食,一边把儿子韦穆叫过来,叮嘱道:“等卸完粮,你就去秦王府,代为父向秦王道谢。”
“诺!”
“另外,”韦胄看看左右无人,低声道:“如今你妹妹也在秦王府,虽没有身份,但咱们跟秦王毕竟算是有亲戚了,你见到那秦王之后,主动向他谋个差事。”
“父亲,咱们韦氏除了效忠朝廷外,没有效忠过任何一家诸侯,您确定要这么做么?”
“傻儿子,看秦王做事这等豪气,恐怕用不了多久,这关中就真成秦王封国了,到时必然有数不清的大小世家前去表忠心,咱们家第一个跟秦王搭上关系,为父又恰巧将你妹子献与秦王,咱们岂能甘居人后?”
“父亲远见卓识,儿佩服,儿一会儿就去。”
咳咳,韦胄咧了咧嘴,要是真有远见卓识,从一开始就信任秦王,也不会出现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了。
……
此时的秦王府好不热闹。
曹节带领一众家眷从许都来了,有此前的奴仆歌姬,还有灵娥、小橙、秦罗敷等侍妾,甚至连囚禁于刘府东苑的刘协与袁术旧嫔妃也一股脑儿的给送了过来。
当然还有太史慈之母。
他这本来空荡荡的秦王府,瞬间热闹了起来,也有了个王府应该有的样子。
以前这么大的院落只由韦素一个人打扫,如今奴仆总算多了。
韦素本来对自己容貌颇为自信,但是见到主母曹节和那么多姿色出众的女子,她这才知道,为什么大王并不稀罕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