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退!”同娥让他的亲卫队挥舞着兵刃,急的大喊大叫道:“后头的军队在渡河呢!”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突厥人上下都成了没头苍蝇,无论是尊贵的贵族老爷,还是普通的士兵,全都一窝蜂上马往后逃窜,根本没人理他!
同娥绝望的看着冲到近前的唐军,等着被他们的弓箭射杀,然而唐军却没有再开弓射箭,而是拔出了马刀!
同娥的亲兵赶忙拽住他的马缰,拉着他调头就跑,那一刻,同娥心头升起一丝明悟,唐军似乎只能射击两轮而已,也就是说,刚才那一下,根本就是虚张声势……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看一眼溃不成军的己方士兵,再回头看看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唐军,知道大势已去、神仙难救。同娥使劲咽了口吐沫,赶紧把心思都用在逃命上……
正如同娥分析的那样,突厥人是不能往后撤的,因为他们身后半里就是塔姆河,河中还满满都是过江之鲫般的渡河人马,那些刚刚上岸的人马,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和溃逃过来的人马撞在一起,登时人仰马翻,场面混乱到了极点!
李孝恭身先士卒,已经杀入突厥人阵中,挥舞着铁槊,无情的收割着敌人的生命!绝大多数突厥人,是背对着唐军被砍死的,唐军杀起来比砍瓜切菜还要容易!甚至还有一些睡性极大的,听到打仗声,还以为是做梦呢,迷迷糊糊中便被马蹄践踏而过,登时肠穿肚烂、脑浆迸裂,死得无比窝囊……
唐军的包围圈越缩越小,突厥人不断被挤压,在河边已无立足之地。也有突厥人试图组织起来,拼命想要向河两岸突围,但这段不到半里河岸,被唐军里三层、外三层、中间还有三层,围得铁通一般、水泄不通,这些小股突厥军哪有一丝逃生的可能?全都入灯蛾扑火一般,被唐军当场歼灭,没有一个能逃出去!
剩下的突厥人见状,只能无奈跳入河中……突厥人几乎没有习水性的,那些骑在马上的还好些,可大部分突厥人混乱之中,根本没捞着上马,撒着两条腿逃到了河边,稀里糊涂便被驱赶着跳入了湍急的河流中……
被冰凉的河水一激,那些被杀昏了头的突厥人,才猛然醒悟,自己根本不会游泳啊!赶忙拼命手脚并用,在水面上扑腾起来!
塔布河中,从来没有这么多旱鸭子一起扑腾,但要是扑腾几下,就能学会游泳,也就没有人会淹死了……数不清的突厥人扑腾几下,便沉入水中,不知所踪。还有些幸运的,一把抓住那些骑马的同胞,登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不松开。
这些马匹的水性本来就一般,河水又湍急,载一个人过河尚且惊险万分,被水里的人一扯后腿,登时就支撑不住,马身子往水里沉去。骑在马上的人大惊,赶忙咆哮着让水里的人松开,水里的人哪里肯听?任凭拳打脚踢都死死不放,把对方也拖慢下来,这一迟缓不要紧,越来越多的手抓了过来,拉着人马一起沉入水中……
这样的场景在河面上随处可见,你拉我拽的结果就是谁也别想过河,突厥军已经下饺子似的挤满了河面,然而能上岸逃生的,却寥寥无几……
这时,河北岸的突厥人被基本肃清,剩下的小股残余也被分割包围,被全部消灭只是时间问题。唐军主力兵临河边,看到宽阔的河面上,密密麻麻的突厥人,一时都有些看傻了,他们谁也没见过这种场面……
还是李孝恭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毫不犹豫取下弓箭,射杀起河中的突厥人来。他的亲卫见状,也都高声叫喊,一轮一轮的齐射,箭矢不要钱似的,往突厥人的脑袋上射过去。
突厥人在河中无助的挣扎,大都背对着唐军,又密密麻麻,全都是人,射杀起来毫无难度,这哪里还是战斗,只是一场轻松无比、血腥无比的屠杀而已……
也有突厥人自知无路可逃,转过头来哀求的望着唐军,大声向他们告饶。
但屠杀已经开始,谁也无法阻止,此战本就不是俘虏战,出发之前,李孝恭已经和李牧商量好了,即便造杀孽,此战也是要以歼灭突厥的有生力量为主,至少要让他们十年之内,组织不起来庞大骑兵,对大唐造不成威胁才行。唐军的箭矢如雨,河面上惨叫震天,鲜血将河水早就染成了近乎发黑的暗红色……
李孝恭一边射箭,一边喊道:“瞄准了,射那些快上岸的!”
唐军士兵闻命,赶紧瞄准那些快到对岸的突厥人。
那些幸运的突厥人本来眼看着已经到了河岸。还有河岸上,同胞将士焦急的面孔,和伸出的手……
只要再往前一点,就可以逃出升天了!
谁知还没来得及高兴,唐军的箭矢就直冲面门,快要上岸的士兵,纷纷中箭、几乎无人幸免,之前一刻那欣喜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消散,就永远的凝固在他们脸上……
南岸上准备接应的突厥人也遭了殃,不少人被唐军的箭雨所伤,惨叫着坠入河中,其余人吓得赶紧退到唐军射程之外,再也顾不上河里的同袍了……
河里的突厥人,此刻才真到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境。对岸已经被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