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拓海队东出,赵曦并没有让工坊城参与,甚至说他也没怎么重视。
赵曦的记忆里,没有这个时代海战,或者这个时代海盗的记忆,一直认为安危仅限于航海的风险,而不存在遭遇海盗。
琉求,赵曦曾记得,后世有好事者,几人驱渔船便可到达,心里也确实没把拓海当回事。
本以为,真正的困难会在立足琉求以后,想要经略高丽和扶桑是才会出现。
没想到会是出师未捷的结果。
“如何处置,或者说是否处置,内阁拿个意见吧。”
赵曦在说这话时,就表明了没有想要处置的意思。
在某种程度上,这一次拓海,朝廷确实没有重视,甚至说,赵曦都当做打发四皇子的一种方式。
可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就由不得朝廷视而不见了。
不管缘由如何,在朝堂确实形成了东出拓海是为谋划北辽,朝臣有许多为博点功劳,遣子侄进入这支队伍。
朝廷这时候若继续没有反应,恐怕连二皇子那边招募人手都会很困难。关键是,赵曦不觉得招惹了大宋,朝廷就这样放手了。
“官家,臣以为此事不应处置。臣以为温良臣临机处置得当······”
“官家,臣附议······”
王安石刚提了个头,章惇就接上了。
“官家,臣为福建人,于海运事务也多有听闻。国朝海运繁荣,市舶司也因此逐年增加税入,海运易货获利颇丰,但海运风险也非陆运易货可比的。”
“臣听闻,出海易货者,受各种灾难损失者一成,遭遇海盗损失者十之二三,即便是在熟悉的航线上,迷失者也时常发生······”
“甚至臣还听闻,凡从事海运事务者,通常以供养固定线路上的海盗,以求易货安全。更有甚者,海运与海盗并无区分······”
“如此看来,琉求之地,恐怕是海盗巢穴,拓海队能在包围中脱身,虽不能赏功,也不宜罚过。”
接下来,内阁也都纷纷建言,大体都是附议不做惩戒,而提及海盗者却寥寥无几。即便是有人说起,也多用什么听闻,据说这类的措辞。
也就是说,国朝没有相关海盗的记载。或许是回避吧······
“朕曾记得《太平广记》记载:唐振州民陈武振者,家累万金,为海中大豪。犀象玳瑁,仓库有数百个。先是西域商船,飘溺至者,因而有焉。海中人精通诅咒的法术……凡商船经过海路,不幸风漂迷路,到了振州境内,振民就登上山头,披头散发地诅咒,诅咒过后果然起风扬波,兴风作浪,商船也就开不动了,肯定会漂到所咒之地便停下了”…
“又有冯若芳每年常劫取波斯舶二三艘,取物为己货,苏芳木露积如山,其余财物,亦称此焉,甚至形成了一个“南北三日行,东西五日行,村村相次”的波斯奴婢村。”
“朕想知道,为何国朝不曾有关于海盗的记载?果真是我朝强盛到真正的海晏河清了?今日拓海遭遇海盗之事,倒是让朕明白了,事实上海盗一直存在。”
朝堂有一个现实,朝廷重臣中,南方人多于北方人。赵曦这样说,也是想敲打那些所谓的南人朝臣们。
这个现实不是短期能改变的,最起码现在还没有得到明显的改观。
从五胡乱华,中原文化南渡,就已经形成了国朝南方士族高于北方的基础。加上国朝疆域在北方的局限性,北方又连年征战不断,土地贫瘠等等各方面原因,导致北方读书人相对于南方人要少的多。
自前朝祸乱之后,丝绸之路断绝,商贾拓海,打通了海上通道,发展了海上易货。造成南方的富庶不仅仅是因为物产,也就有了海运易货收益的原因。
章惇有一句话说对了,有时候海商和海盗是分不清的。这也是国朝很少有海盗方面记载的原因吧?
“官家,政和之前,虽然朝廷税入尚可,但因为三冗之弊,地方州府郡县维持艰难,多有苛捐杂税的存在。臣为官地方时,也对此无力改变。”
“也因为如此,不仅仅是海上盗匪,即便是国朝内陆的盗匪事件也是时有发生。而朝廷的决策,基本上是非侵害州县者不予记载······”
王安石一点都没给先帝留情面,甚至说再往前推,估计朝廷也是这样的政策。
赵曦很无语,即便是这样,也没必要这样直白吧?
赵曦一直没有介入海运事务,是被自己知道的皮毛影响了。大宋航运发达,这是后世没有任何争议的说法。
赵曦一直秉承着,自己不熟悉的事务尽量不去干预的原则。
但是现在,既然有海盗频发的事,既然有了拓海队遭遇海盗的事由,赵曦就不介意介入海运事务了。
当然,赵曦的介入,不会限制海运,只会去促进海运,同样也必须规范海运。
“内阁代朕拟一道诏令吧。从即日起三个月,朝廷允许属于国朝子民的海盗改邪归正,朝廷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