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拦截使团,耶律乙辛也没几句话。
也就是这几句话,双方便都从中知晓了目的。
耶律乙辛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也就是使团的目的······只是扯淡,并没有实际意义。无非是因为边境的纷争跟朝廷扯皮。
而吴执中也同样知道了耶律乙辛跟北辽朝廷是怎么回事。
“吴正使,边境事务,皆由本王一手操办。本王知道尔等并无带着目的而来,想必吴正使也是聪明人,知道该说什么,怎么说。”
根本不在给宋国使臣回答的时间,耶律乙辛就挥手让出去了。这时候接伴使也正式与吴执中接洽。
对于这样的情况,吴执中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跟辽国的接伴使谈着风月继续北上。
“大王,宋国使臣抵达中京道,陛下会怎样?”
“不会怎样。本王不宜因此事觐见陛下,可本王是为大辽着想。谋划三年之久,也供养了这些工匠的家眷三年之久,一旦这些工匠北归,我大辽也不必这般困顿。”
“大辽有羊,羊毛原料不用担心,而羊坊成品不管是远走西域,还是北上,亦或是与高丽易货,收益岂是单纯出售羊毛可比?”
“马车,据本王所知,宋国的战车源自马车,若我朝有了宋国马车的工艺,便可以知其缺陷······辽宋之战,终将会来临,一旦开战,掌握了宋国战车之弊,对我大辽将士便是知己知彼!”
“这些年,宋国销往大辽的新物品何止百种?从我朝流往宋国之金银,又岂能以万作计?岁币没了,倒是宋国逐年从我大辽抽走了大笔的财富。”
“陛下需要钱粮,贵族需要钱粮,大辽的财富总是有限的······”
从话头里看,耶律乙辛绝对是一个为大辽操碎了心的能臣。只是为什么以一己之力谋划大宋工匠之事,就有点说不明白了。
“大王,此事终须让陛下知晓。”
“朝中自有萧垯鲁古操办,燕哥也正陪伴陛下,不必担心。”
嘴上说的是不必担心,可耶律乙辛也知道,整件事都是背着陛下做的,根本拿不到朝堂说。可他也真不能半途截杀使臣······很多事尚不完善。
已然书信告知萧垯鲁古了,无非是将些许利益出让而已。想必大辽的臣工,对宋国的诸多工匠也都有兴趣。
人做了不合适的事,总是有点心虚。宋国如今的实力不仅仅是不惧大辽,甚至有强上几分。也是因为这样,耶律乙辛错误的估计了宋国使团出使北辽的目的,才有了半途拦截的做法。
当大概猜测到宋国使团的目的后,也有点后悔了······宋国的朝堂没有傻子。
确实,吴执中有点庆幸见过耶律乙辛的事了,他现在需要盘算着如何超额完成这次的出使任务。
原本,朝廷只是想跟北辽扯皮,以责问北辽遣人劫狱之事入手······这事北辽肯定是会否认的。
当他知道事情的缘由并非北辽朝廷主导,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或许,这中间有很大的空档可以利用······
馆伴使是王祁,是真正的汉人辽官。北辽对大宋的馆伴使,也多以汉人为多·····在北辽,考中进士者,也多为汉人。
馆伴使本来就是一个扯皮的职衔,谈些风花雪月,也只有汉人辽官能够应付。
两国是对立而交流的关系,哪怕是在些小事上,也表现的相当明显。比如馆伴使,也是想在文采方面有所抗衡。
可惜,吴执中没心思在这方面争什么上风······只等着辽国皇帝的接见。
“宋使,所为何来?”
“宋使吴执中叩见辽国皇帝陛下······”
吴执中倒是也知道北辽不注重礼仪,但是他该做的还是得做。
“陛下,微臣倒是对宋国遣使有所知晓······”
吴执中正准备组织语言讲明情况,谁知道这宫帐里已经有人开口了。
“陛下,宋国关停了榷场,并关闭了辽宋两国的关卡。想必宋国遣使是为解释此事而来······”
吴执中一时也有些头大,虽然摸不清北辽皇帝的脾性,但这话足可以让自己陷入被动。
“哦,可是如此?”
“辽国皇帝陛下,如今我朝雄州一带边境辽国骑兵五千陈兵边境,是我朝关闭榷场之因。事由源于早些时候,我朝雄州大牢被劫,所劫之人乃是辽国逃民······”
“岂有此理!宋国大牢被劫,与我大辽何干?关停榷场,关闭关卡,这本就是无理之为!”
只要能将话题拉扯到劫狱的事情上,吴执中就可以把话题继续下去。很显然,话题拉过来了,吴执中还担心北辽朝廷一直咬住解释关停榷场的原因呢。
原本朝廷的意思,就是想在劫狱和关停榷场之间扯皮的。
“辽国陛下,劫我朝雄州大狱者五十又六人,导致雄州狱卒十多人死亡,官员平民更是受伤近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