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是宽容的,中原文化是兼容的,但是,对于那些顺应现实而不得不成为大宋人的党项人而言,对这些了解的并不多。
在原本的西夏,唯有战功才是进入社会主流的途径。
西夏覆灭,贵族内迁,对于西夏贵族而言,改变的只有失去权力。原本的领地还是自己的,只不过自己不再能奴役领地的族群;收益还是自己的,只不过需要借大宋朝廷的手,才能得到收益。
若是从生活层面比较,这时候生活绝不是早先在西北之地可比的。早年一直念念不忘,并拼命想进入中原享受的想法,原来如此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
得到的和失去的,真的无法权衡,有一种感觉却一直让他们无法释怀······在大宋,在繁华的中原,他们总是边缘者。
当大宋筹建番骑队时,就萌生了一些想法,可大宋朝廷只在党项、吐蕃等平民中招募。
当大宋再一次筹建辅助番骑时,开始放宽到了原本的西夏常规的骑兵。这让西夏贵族群体想走进权利阶层的想法越来越浓了。
至于生死,即便曾经的大夏,他们之所以能成为贵族,也是一代人乃至几代人在战场上博回来的荣耀。
对于大宋朝廷而言······
“一旦对辽开战,确实需要骑兵的策应,甚至在特定战局中,骑兵的作用至关重要。而国朝的骑兵,从这次番骑筹建的情况便知,即便是老西军的骑兵,也无法在番骑中立足。”
“第一批番骑可以放心使用,同时,在第一批番骑队伍中,国朝军制的文佐官、监察官都是完整配备的,将领也是经过朝廷各相关衙门遴选确定的。”
“后面的辅助番骑,以及官家同意将外族的贵族子弟纳入番骑招募的范围,这需要斟酌······”
不是王韶胆小,王韶久在西北,算是对党项、吐蕃、回鹘等族群人最为了解的内阁。
“前朝灭亡的原因,过度使用番将,过分看重番将,也是主要的原因之一。朝廷在制定使用番将的问题上,应该着重考虑如何限制番将的权利。”
“还有,对番骑,朝廷该如何防备在军伍中形成势力······这才是最为关键的。”
对于历史,内阁没有不熟悉的,国朝的以文御武的国策,也是对前朝矫枉过正导致的。
这些年,管家一直致力于文武均衡,这一届内阁还是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是否可以尝试国朝原本以文御武的办法?”
“谈何容易?国朝用番骑作战,本意并不是阵战,而是作为新军阵战的补充,用于弥补战车的缺陷。说白了,就是要跟北辽骑兵在运动中对攻。文臣,那个能做到跟随?”
“将番骑归于国朝将帅统领,应该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避免尾大不掉的情况……”
“骑兵作战在于机动性,也在于灵活性,尽管是归于国朝将帅,对于番骑队伍的控制力,仍然无法与新军相比……”
难呀!内阁商量半天,还是觉得有点难。
用肯定是得用了,不仅仅是官家恩准了,就是朝臣的倾向,也应该会同意用。
毕竟,现在的西北,对于朝廷而言,相对还是稳定了,就是西北的外族平民,在一定程度上也认同了自己是大宋人的事实。
多数臣工,还是认可原西夏贵族融入大宋这个集体的。
当然,也不排除这些年汴梁的酒宴,经常见西夏老贵族宴请朝臣的事实。
“平灭西夏,朝廷令西夏贵族卸甲。北上征伐,朝廷却不得不让西夏的所谓勇士再次披甲。这一上一下,如何掌控,确实很难。”
“但是,这是内阁从官家处讨要的政策,不管是为大宋未来征战计,还是为这一次大朝会统一思想计,这事内阁必须拿出定论来!”
不管怎样,内阁都必须有个定论。否则,在官家那里,还是在大朝会,他们内阁都不好交代。
“或许诸位都想的太远了……”
“吉甫,说来看看……”
不得不说,吕惠卿有时候是真能揣摩透官家的意图……或者说吕惠卿能在某些方面明白官家的用意。
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虽然官家没有明白的说过,可有几次官家交于内阁议定的事务,在官家那里很快的通过,很大程度上是吕惠卿揣摩的结果。
见吕惠卿出声,王安石就借坡了。
“诸位,如今出现收复燕云的千载难逢之良机,真正的原因是什么?是耶律乙辛的叛乱!”
“而朝廷,未动一兵一卒,让整个北辽陷入混乱而不止,并非国朝战力,而是国朝有效的借用了耶律乙辛的叛军。”
“同样的道理,所谓的番骑队,在惠卿看来,无非还是一个朝廷借力的事。”
“官家的旨意,提到过北辽疆域收复后的分区,也一再提到燕山阴山以北,这跟借用番骑作战并以军功爵赏赐是相辅相成的。”
吕惠卿提到了借用……
“吉甫之意……正面战场,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