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稳步推进,是战车兵的稳步推进。
战车配备火器,各式发射火药弹的装备,一旦战车成阵,北辽根本就无从下手。
大宋现在的火药弹发射,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投石机、简易发射器了。单人强弩、神臂弩,甚至连八牛弩、床弩都成了两用的。
而且,大宋的八牛弩,也不再是需要一队人操作,两人完全可以胜任,射速还比以前提高多倍。
这样军备上的差距,让北辽只能尝试在战术上分而攻之。可是,大宋却丝毫不为诱惑所动,就严格执行着稳步推进。
其实稳步推进也是有弊端的。就是无法兼顾太多。
在不能有效歼敌的情况下,战略越深,身后的漏洞就越大。
除了推进的这一片区域,其他任何地方都有可能隐藏敌方整建制的作战队伍。
这也是大战之初,双方这样试探的现状。
北辽在退让,不时会遣千人或者几千骑兵袭扰,像逗弄一样,打几下,打了就跑。目的就是想让大宋能追击,或者加快推进的速度。有点示敌以弱的味道。
而大宋这边,不管对方做什么,来多少打多少,战车兵就是战车兵,绝不出车阵。打跑了休整,将伤患转运,然后继续稳步推进。
双方拉扯到现在,大宋这边即便是在稳妥,一样距离边境线一百多里了,已经离开后方营帐很远了,身后都有打下的城池了。
也就是说,纵深已经留足了让骑兵在身后腾挪的空间······
而战车前军和后方补给,到了现在也不再能依靠轨道运送了。虽然还是马车运送,没法跟轨道相比,也不得不建立后勤补给线,并派兵守护后勤补给线。
大宋现在的战兵,对于后勤补给的依赖,比早年没有火器时更严重。不仅仅是粮食,更是需要大量的,不间断的火药补给······
“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再远些咱们就真的有可能补给困难,北辽也真可能在战车后方作乱。百多里,对于北辽一人三骑的皮室军、宫卫军是最合适的距离。”
“补给线如何?”
“疑阵做好了,就看北辽是不是上当了。”
“不管是不是上当,前军都不能在突进了。工程兵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铺设好轨道,目前只有前五十里可以利用轨道,后面的,这次推进的都需要马车运送粮草。朝廷收揽北辽逃民,不敢用在转运粮食上,只能在废弃的营帐里······”
唉······朝廷这一次并没有征伐民役,全靠轨道兵承担粮草和军备转运······
几路大军的帅帐指挥部,讨论的内容大同小异。按照既定的战略,在推进近二百里后,前军必须稍作休整。
并不是说军卒累了,也不是说后勤补给跟不上了,而是,在既定的方略中,这是一个节点,一个北辽可以利用的节点。
这也是前方各路将帅针对战况给朝廷的建议。
倘若二百里的空档,北辽仍然没有动作后,朝廷就不必继续隐藏番骑队了,就需要战车兵和番骑队配合,全面推进,将整个身后纵深彻底稳固,并建立畅通的补给线,然后大举北上。
前方在等,朝廷也在等。这是第一阶段的策略,也是对敌方揣摩的试探······
“成了!官家成了!”
王中正几乎是嚎着进殿的。这些天,由于官家与内阁一直守在勤政殿的议事厅,王中正需要随时收集情报,也不是随时伺候在左右的。
“什么成了?你嚎什么?”
现在这种焦灼的状态,即便是赵曦也有点烦躁。每日就在议事厅,沙盘的地形都快印在脑子里了。
所有的内阁,现在都是这种状态。
由于前线始终没有大变化的奏报,这些天议事厅也安静了好多。该计算军备的计算军备,该考虑伤患的考虑伤患,没什么大事,都很少发声了。
两天了,这情形已经两天了。被王中正这样一嚎,都有些不悦。
“官家,北辽南京道的探知奏报,北辽的前线指挥部决定发兵,躲开国朝的战车阵,绕到我方身后,分兵捣毁我方粮道,伺机尝试在空档区域内作战,对我方分而攻击。”
“同时,在遣骑兵绕后后,将派遣先遣队,尝试进入我大宋河北道境内,采用原来耶律乙辛的战术,在我大宋境内作乱,以彻底破坏前军的后勤补给······”
整个议事厅,在王中正狗撵着一般的语速说完后,瞬间就成了多云转晴。
王中正那不阴不阳的声线,啥时候这般动听了?确实是,这时候都听见王中正所说的动听,还是相当动听。
“奏报何在!”
赵曦也有点激动······
整个方略虽然是整体的决策,甚至还包括前方的将帅。但是,赵曦清楚,所有参与者都清楚,主导者是官家自己。
是皇城司安排在北辽的探知奏报。这么几年,皇城司终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