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好像根本没有一点意外似的,淡淡嘲讽道:“佛门栽到你手上一点都不冤,就凭他们这点脑子,被你卖了还会帮你数钱。”
杜少清帮侯君集满上酒水,伸出手指晃了晃说道:“错了,不是被我卖了,而是被你老侯卖了。”
“你还是想劝降?
你知道我的性格,不服输、不后悔,别费口舌了。”侯君集强硬道。
“那你为什么不拆穿我呢?你既然跟他们结盟,就该同进退才是,既然你愿意来,那就证明你心底是想听我说些什么的。”杜少清笑着说道。
侯君集打断了杜少清的煽情道:“打住,你能图谋劝降我,而我却也有图谋你的地方。”
“你侯大将军马上就要权倾天下了,不知道我能帮你什么呢?”杜少清问道。
“我救你性命,保你安全,全了我们以往的交情。
我想你看在咱们也算生死之交的份上,帮我一个忙。
万一此次失败,给我侯家留个血脉根苗,这不算交易,不知道你……”
“行!我答应了,你把这杯酒干了。”杜少清指着酒杯道。
侯君集一饮而尽。
随后两人像是放下了一切的两个老朋友一样,推杯换盏,从最初相识聊到家长里短、天南海北,这酒宴,像是绝交酒一样的气氛,可二人都心照不宣。
直到最后侯君集也醉倒在酒桌上。
杜少清不喝酒,以水代酒,却也喝了个水饱,看了看桌上醉倒的两人,他往自己身上弄了些酒水,装得像是喝多了一样醉醺醺的。
把剩下半坛子酒水全都浇在了起初被自己放倒那人头上,连酒坛都摔了过去。
那人一个激灵,瞬间醒了过来。
杜少清像个醉汉一样过去踢了那人好几脚,边踢边骂道:“起来,别特么装醉,老子都没醉你们就都倒了?什么破酒量?
就这还来陪酒?一个个都是垃圾、废物……”
骂着骂着身子往旁边一歪,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那排行老六的将军迷迷糊糊的揉着昏沉的脑袋,好像不记得前事一样,看着杜少清打骂,然后醉倒,还有旁边已经不省人事的侯君集。
摸着身上湿透的衣服,还有那头上被酒坛砸的痛处,苦闷道:“娘的,这什么鬼神医?还天下第一才子呢?简直就是泼皮无赖嘛!
阶下囚还在这里充大爷,天下估计就你这独一份,太难伺候了……”
次日长安城上刀兵森森,所有守军全都严阵以待,做好了迎战攻城的准备,整座长安城内部完全戒严军管了。
特殊时期,谁也不敢保证城内有没有侯君集的同党,万一来个里应外合那就完了。
侯君集率领三万大军不急不缓的开到了长安城下,看着稳如泰山的长安城,侯君集面上古井无波,实则心中已经知道了结果。
如果自己是在长安城内起兵造反,那么需要攻破的就只是一座皇宫,现在却是一座城池,世间最坚固的城池。
原计划闪电出击,让长安连八百里加急的消息都收不到,来不及做任何准备,可人算不如天算,还是走漏了消息,所以就有了眼下的局势。
即便如此,侯君集还是带着手下人驱马走了上来。
因为长安城东门缓缓打开了,皇帝李二一身戎装,身旁跟着几大将军,两边是明光铠的禁军护卫,就这么大张旗鼓的出来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不对呀,大军压境的时候,固守待援才是最稳妥的,他们不将城门堵死,反而主帅带着将领出来,是要平地迎战吗?
放弃自己的优势,以两万对战三万?是傲气还是盲目自大的作死?
洛阳叛军里面的不少士卒纷纷大笑,“这老皇帝是看没希望了,主动开城乞降,兄弟们,这一战下来,咱们的荣华富贵怕是有着落了。”
“什么荣华富贵,咱们首要的是报仇!”有小头目训斥道。
“行了吧王头儿,弟兄们都是拖家带口的,如果没有点实惠好处,谁愿意出来拼命?又不是跟你一样的信佛。”有士卒辩驳道。
“对对,如果不是被逼得活不下去了,哪个愿意做这杀头的买卖?”
……
侯君集不解的看着皇帝李二,这位自己跟了二十多年的君主,眼神略有复杂,总归还是知道羞耻的,不太敢正眼跟李二对视。
李二主动开口道:“在叙旧之前,朕想知道一件事,杜少清在哪里?”
不等侯君集回答,旁边的叛军将领就张狂大笑起来,“狗皇帝,别做梦了,杜少清那厮已经落入了我们手中,现在是我们的人质,你要不回去的。
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放肆?哪里来的鼠辈,也配跟陛下对话?”黑面神尉迟敬德怒喝道,一身凶威直把那人吓得心头一颤,座下战马都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程知节嘲讽道:“老猴子,看看你手下的人马,就这等货色,也能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