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莫研点点头,紧接着长舒口气:“真是危险,幸好我会水,不然白小姐和展大人就都活不成了。”
想到此层,白盈玉无不担忧道:“展大人腿伤未愈,也不知是否安好?”
“应该不要紧吧……”莫研回答的语气也有些不确定。
“他南侠的名号想来不会是浪得虚名,一点腿伤又有什么要紧的。”听莫研讲述了这一路的事情,看得出展昭对莫研甚是照顾,也并未为难她,萧辰亦难得地说了句中听的话。
莫研闻言,嘻嘻一笑:“二哥哥说得对,肯定是不要紧的。”她顿了顿,似乎想起一事,转向白盈玉:“关于上堂作证之事,你可曾想好了?”
白盈玉缓缓抬眼看了莫研一眼,沉默半晌,才道:“我知道,在你们心里面,我爹爹勾结朝廷重臣,贪污钜额银两,又……又残害百姓,你们定然将他看成十恶不赦之人。”
莫研心中倒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不吭气。
“可他在我心中,却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他待我,待我娘,甚至我几个姨娘,都是极好极好的。我还记得,我娘身患重病时,他只要没有公务,日日都陪着,亲自给我娘喂汤喂药。”
莫研中肯地点头:“老实说,你爹能做到这样也不算是太坏。”
“后来我娘虽然死了,可祠堂里供着我娘的牌位,我爹爹有时还会偷偷地去牌位前同我娘说话……”白盈玉低低道,“要是我娘还在世,说不定能劝劝他。”
听她说了这么多,尽是想着白宝震的好处,看来要上堂做供,她心中极是不愿。莫研虽然同情也理解她,可心中却不免着急。
萧辰听她说着,脑中想得到的却是自己的身世:爹爹萧逸虽然被判通敌叛国,为世人所不齿,可他若还在世,待自己也应该会是极好极好的吧。
“我知道你爹爹待你好,可是他还是做了许多坏事……”莫研笨口拙舌地试图说服白盈玉。
“小七!”
她话未说完,便被萧辰喝住:“你要她上堂去指证自己的爹爹,未免过分了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冷口冷心的?”
此言一出,不仅莫研愣住,连白盈玉也愣住了。萧辰不出言讥讽她便觉得算是宽容了,怎么也不会想到萧辰竟然会替自己说话。
“二哥哥,我……我也是为了……”莫研被萧辰骂得有点傻。
萧辰打断她:“我且问你,若然今日是有人逼你上堂说师父的不是,你可愿意?”
“那当然不行了。”莫研立时头摇的地象拨浪鼓。
“师父之于你,便如同她爹爹之于她一般。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小就教你的道理这么快就忘了!”说罢,还伸手在莫研头上弹了一记。
莫研闷哼,自不敢叫唤。
白盈玉心中感动莫名,一路行来,身边的人如莫研展昭宁晋,他们虽都是好人,说的话也在情在理,可却无一人是能真正设身处地想过她的感受。而唯一一个站在她的处境说话的人,竟是萧辰。
“多谢你。”她轻轻道,因为他的看不见,倒使她有了直视他双目的勇气。
听见她道谢,萧辰只是淡淡道:“不必,我并非为你说话,只不过理当如此而已。……小七,你入了公门才几日,怎得就学了他们那套铁面无私的嘴脸。”他转过头,接着重责莫研。
莫研缩着脑袋,小声道:“我是想,如果她能指认出京城里与她爹爹有联系的人,那对五哥哥也是一件好事啊。”
“此事须得让白姑娘自行决定,你莫再劝她。”
“哦。”
他说话的时候,眉头微微皱着,双目黑得望不见底,白盈玉看着他,心中甚是感激,感谢的话却也不愿再说。
他的心中也是关心着尚在牢中的师弟吧?可他却未冷嘲热讽,或是出言逼迫于她。她想,也许那副冰雕石铸的外表之下,实则是个谦谦君子。
如此行了五、六日,这日到日昳时分,已到了张家店,距离开封已经不远。虽然有宁晋在,可以叩开城门,但因怕夜里赶路平白地再生出意外来,众人遂决定在张家店先住上一晚,等明日一早再进城不迟。
张家店是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小镇,全镇上也只有一家客栈,萧辰等人别无选择,只得进了客栈,随意点了几个菜。
萧辰在家便甚是讲究,此番出门在外,虽然已经事事将就,比在家时好了许多,但还是催促着莫研将店小二摆放好的碗筷拿去再洗一遍。
“顺便连我这份也洗了吧。”宁晋把自己面前的碗筷朝莫研方向一推,笑道。
莫研撇撇嘴,倒也没说什么。
白盈玉起身道:“我同你一起去。”
店小二听见她一口吴侬软语甚是温柔,转身奇道:“姑娘可是从姑苏来的?”
莫研还未来得及阻止她,白盈玉不疑有它,已点了点头道:“是啊。”
“这可就巧了,有人在此地等了姑娘两日呢,说是姑娘的亲戚。”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