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了,怎么会瞎了,是谁害的你?!是不是赵祈害的你!……”
卫近贤激动地连连用拐杖锄地,紧接着又起身过来。年轻管事忙边扶边拉住他,低声劝慰道:“爹,您认错人了,他是大夫,他是我请来给您看病的大夫。”
见他面露狂态,李栩凑近萧辰,声音压得低低道:“二哥,这老头不太对,好像脑子有问题。”
萧辰从卫近贤言语中的狂癫也听出来了,只是他脑中想得是:
赵祈,是咸王的名字。
卫近贤为何说是咸王害了他?
可老满贯曾说,爹爹与咸王常在一处狩猎,应该是关系不错,他又为何要害爹爹呢?
卫近贤被年轻管事拉着,那波激动情绪也已经过去,颓然坐到椅子上,自言自语地喃喃道:“你瞎了,瞎了,我早就该瞎了,他们都该瞎了……”
“爹、爹……要不我扶您回去休息吧。”
见他情绪如此不稳定,眼瞅着是无法正常看病,年轻管事连哄带劝地又把他扶回去休息。这一去,萧辰和李栩足足被晾了小半个时辰,才又见着这位年轻管事回到大堂。
“真是对不住二位,我们家老爷久不见生人,所以……”他自是不便说出卫近贤癫狂失常,言语间藏藏掖掖。
萧辰倒不以为忤,微笑道:“方才看卫大人的模样,似乎是将我认做故人。年纪大的人乍想起从前的人、事,难免会有些情难自禁,也在常理之中。”
“是是,正是这样……”年轻管事见萧辰反倒替他解围,并无心头稍宽,也不再隐瞒,叹口气道,“实不相瞒,我家老爷近几年来,这呆症发得越来越厉害,时好时坏,最糟糕的时候,口中称呼的那些人都是以前的人,倒好像是活在几十年前一样。”
第二十三章 香甜糖糕
“哦?那头风病是何时开始的呢?”
“比这呆症还早两年,那时疼得也没那么厉害。”
萧辰微微点头,貌似在思索病因,半晌才沉声问道:“呆症我也曾经见过一些,不过像你们老爷这般的,并不多见。我想,是不是几十年前发生过什么事情,令他念念不忘,故而总是记着呢?”
年轻管事谨慎地摇头:“以前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老爷他也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那么,他是不是对以前的什么人记得特别清楚?或者他常常提起的是什么人?”
“这个……”
年轻管事在沉吟,萧辰听得出他并不情愿说出来,遂又道:“也许我问得有些冒昧,但此人也许就是他的病因,只有对症下药,方能有效。”
“我知道,但此事……”他犹豫再三,还是道,“不如两位今日暂且回去,待我们老爷好些,我再请两位过来,也许到时侯,我家老爷会愿意告诉你们。”
见他这般遮遮掩掩,李栩有些不耐,哼了声道:“公子,看来人家还是信不过我们,我早说就该走了。”
“在下绝非此意,两位千万不要误会。”年轻管事忙道,“只是此事……我一个下人,不敢擅自做主,还请两位体谅。”
萧辰微一颔首,亦不去勉强:“既然如此,那我们先行告辞。”
“两位现下住在?”
“运来客栈。”李栩没好气道,“我们只留几日而已,若是错过了,那便是你们没福,可怨不得谁。”
年轻管事尴尬一笑,仍是有礼将他们送出门去。
“二哥,我们真就这么走了?”
出了卫府,李栩悻悻道:“这趟可真不顺,碰上了老疯子,什么用都没有。”
萧辰闻言,淡淡回道:“带着你,还真不如带着小七管用。”
“二哥!”李栩被打击了,“小七哪有我机灵?”
萧辰冷哼,停了一瞬,才问道:“那你倒说说,这趟在卫府里头,你都看出了些什么?”
“那老太监的脑子不太清楚。”李栩飞快答道。
“除此以外呢?”
“嗯……没了。”
“你不是还说,那位管事长得和我有几分相像么?”
“对对对,不过这点大概是碰巧了吧?二哥,你觉得这也有问题?”
萧辰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隐隐觉得这卫近贤对我爹爹……”下面的话有些难堪,他没再说下去。
偏偏李栩没听明白,追问道:“他对二爹怎么了?”
萧辰不语,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有些乱……
李栩说年轻管事与他有几分相似的时候,他心里就咔嗒一声:会不会这年轻管事也象爹爹?
如果是,那么他与爹爹会是什么关系?与自己呢?
卫近贤又为何要收养一个酷似萧逸的人?
见了自己之后,卫近贤便狂态大发,自己虽然看不见他的模样,但从声音起伏之中却可听出他心情激荡,特别是听到目盲之事,言辞间早已是把自己当成萧逸来看待,关切悲愤之意在旁人听来再明显不过。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