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她是山里的猎户,我记得都督说过,好像是家里出了什么事,都督就把她带了回府中。”反倒是要萧辰提醒,司马扬才想了起来,“不过这毕竟是都督的家事,都督也不常提起,我也不是太清楚。”
萧辰点头,这与他的性情颇为相似,他亦是不愿和别人多谈自己的事。
“不过我记得,你娘刚怀上你的时候,都督的欢喜,仍是谁都看得出来,成日里春风满面的。那阵子他还破例去了几趟军营,有模有样地把大伙操练了几次。”司马扬想起当初就笑。
“您是说,他平常从来不操练兵马?”萧辰奇道。
“是啊,都督就是懒了些。”
萧辰微皱了皱眉,心中暗猜:爹爹心高气傲,多半是知道军营中的人也瞧不起他,他心灰意冷,所以不愿见到他们吧。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听司马扬的语气,对于当年之事,他似乎十分肯定爹爹是被人陷害。萧辰不知该不该将卫近贤说过的话告诉他,正自犹豫,忽听见游廊那边有脚步声,正是往亭子这边过来。
“你大师兄来找你了!”司马扬看见岳恒,笑着朝萧辰道。
岳恒进了亭子,先朝司马扬施了一礼,道:“庄主让我来说一声,司马大爷遣了人来找二爷,正在偏厅侯着,请二爷去一趟。”
“哦,行……那……”
萧辰起身道:“伯父有事尽管忙去。”
“那你们师兄弟俩聊,我得看看去。”司马扬拔腿走了。
脚步声渐远,岳恒在萧辰旁边坐下,见他眉头微颦,便问道:“怎么,他又和你说了什么?”
萧辰摇摇头,轻叹口气:“他好像认定,当年我爹是被人陷害的。所以,他希望我能查出那个害我爹的人。”
“你不想查?”
“二十年前的真相,我自然想知道。”萧辰虽是如此说,眉头却皱得愈发地紧,“大哥,如果是你……”
“这事你实在不该问我。”岳恒连连摇头,“你也知道,我就是执念太深,做了错事,师父才气得把我赶了出来。可这是你爹爹的事情,若你不尽力查明,只怕要背上不孝之名。”
萧辰闻言冷哼一声:“别人说什么与我何干,我何曾在意过这些。”
岳恒微笑:“你啊,还是这脾气!”
萧辰闷闷道:“要是师父现下在这里就好了。”
“这么大的人,遇见事情还是想找师父,你啊!”岳恒笑道,忽又想起一事,“对了,你和唐蕾是不是又吵了一架?”
“没有。”萧辰矢口否认。
“奇怪,我听唐塔说,唐蕾也不知为了何事气得很,直嚷嚷要走,说一天也不想在天工山庄呆下去了,弄得唐塔头疼不已。”
“走了才好。”萧辰哼道。
“暗器还没制成,唐塔自然得留在庄内,他又不放心让唐蕾一个人在外面瞎闯,生怕她闯出什么祸来。”岳恒笑着站起身来,“走吧,这里冷得很。”
萧辰依言起身,与岳恒一起往亭外走。
“小五呢?”
“在作坊学制剑,正在兴头上呢。”岳恒无奈摇头,“对了,怎么不见阿猫姑娘?”
“她……”萧辰怔了一下,“听说是昨夜里没睡好,大概还在房里歇着。”
“没想到她爹爹就是你爹的书童,只可惜已经死了。当年的事也不知她爹爹与她说过多少,我想,你若决心要查当年的事,不妨也问问她。”
萧辰不语,静静地走着。
岳恒看了他一眼,心中有话欲语还休,半晌后终下决心道:“辰儿,大哥虽然人笨,可这些年下来,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是做起来难些。”
“大哥,你有话尽说无妨。”
“孝不孝的,咱们暂且不提。父辈的事,我放不下,可我盼着你能放下。”
萧辰脚步一滞。
岳恒接着道:“咱们师兄妹中,你因为中毒,双目失明,比起其他人本就不易,大哥不想再看着你为前尘往事烦恼。这话,师父他老人家不能说,可我猜他心里也必定是这么想。”
闻言,萧辰立了片刻,继而重重点了下头。
回到院中,四下里静悄悄的,只听得到风从竹梢刮过的声响。萧辰本待回屋,刚上台阶却又停下脚步,返身往对面白盈玉的房间走过来。
他刚想抬手叩门的时候,门就自内被打开。开门的白盈玉见到萧辰就立在门口,也微微吃了一惊,轻声唤道:“萧二哥!”
“你可好些了?”
“呃……好多了。”杵在门口始终有些别扭,白盈玉往里让去,“萧二哥,请进来坐。”
萧辰迈步进屋,貌似不在意道:“早食你没用,现下不饿么?”
“房里有碟绿豆糕,我和小玉刚刚分着吃了,不觉得饿。”
“倒还真不挑嘴。”
萧辰哼了一声,也不知说的是她,还是猫。小玉本来在桌子上细细舔着脚掌,挠着脸和胡须,见了萧辰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