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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王降服了,宁王世子等钦犯也交给了官兵。杨凌回到天师府,和正德皇帝仔细翻阅书册,发现越往后所记载的官员官职越大,其实这也符合规律,最先容易被收买利用的官员总是官职较小易收买的,官儿越大,这胃口也就越大,要想把他们喂饱了,让他们为宁王办事自然就不那么容易。
这样看来,前边的二十多页虽被瑶王用掉,可是上边记载的也不会有什么能够影响大局的官员。另外,这本帐册记载的是宁王交通朝廷和地方大员的证据,可是那些官员并不见的都是投靠宁王肯随之造反的人。
许多人只是厚利之下为他行个方便,比如宁王以剿匪等名义购买兵器、粮草时给他开开绿灯,有的只是和他关系较好,如果有地方官员弹劾宁王府横行不法、逾制逾期矩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未予追究的。
杨凌生恐正德一怒之下按册索人,再依口供大索天下,造成一片恐怖。现如今宁王已经伏法,国家正待全力发展的时刻,许多官员同宁王府的往来未及于乱,一律严惩对朝廷政局造成的破坏太大。
但是其中有些官员已经投靠了宁王,只待宁王起兵,兵马到了他的辖区便会里应外合,配合造反的叛贼一党,亦或违律为宁王提供大量便利的人员,比较南镇抚司钱宁,曾经在宁王厚利引诱之下,窃取了佛郎机炮的研制图纸提供给宁王,这样的官吏就得以法严惩了。
在杨凌劝解之下,正德怒气稍敛,他吩咐杨凌把册中所载官员分门别类进行整理,这件事虽秘而不宣,但是必须的秘密进行处置。有些官员要逐步进行贬谪,有些虽未涉乱但是与宁王关系密切手握重兵的地方大员为了安全起见必须调换职位,此外就是把那些已经触犯刑律的官员绳之以法。
杨凌仔细甄别直至深夜,多多少少有所涉及的官员太多,就连杨廷和大学士也收受过宁王的厚礼,要是依着朱元璋那样的株连方法,这位大学士怕也得人头落地、满门抄斩了。现如今正德皇帝虽不会采用如此酷厉的方法,但是可以想见,待朝廷政局再稳定一些,杨大学士必然被逐出内阁,换上一个闲职。
杨凌心情烦闷,他把整理的宗卷锁好,一时没有睡意,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夜间空气清冷,天上繁星闪烁,杨凌背着双手,慢悠悠地踱在长廊下。
长廊下每隔几步挂着一盏灯笼,在夜风中轻轻地摇曳着,天师府内除了皇帝的住处没有安排固定的警卫,外围巡弋的兵丁倒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十分的严密。杨凌走到廊角,仰脸望着天上闪烁的繁星,暗自思忖着朝野地方将要发生的一系列人事变动,长长地吁了口气。
如今皇帝巡幸在外,这些事不能马上处置,要想平稳地解决这件人事危机,首先得等皇帝回到京师,回到天下的权力中枢,置身于京营数十万大军的保护之下,其次是要么不做,要做就要以雷霆手段迅速解决,以免有些手握重兵的地方官员狗急跳墙,再生出事来。
杨凌正在思忖着,忽地眼角黑影一闪,杨凌定晴一看,只见一道纤细的人影儿匆匆走过右边假山旁的曲径长廊,扭头回顾了一眼,这才匆匆向前行去。她那回眸一望,清冷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杨凌窥的真切,正是小天师张符宝儿,她手中好象还端着什么东西。
杨凌好奇心大起,这个小姑娘半夜三更不睡觉,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杨凌立即翻身跳过护栏,在花草丛中小心翼翼地追了上去,他追到一个月亮门儿,在门口侧身停了一下,然后悄悄探头向内张望,见张符宝走到一座殿阁前,又谨慎地回头看看,然后推开房门一闪身走了进去。
天师府是一座王府规格的建制,大小院落层层相连、环环相套,许多房屋用来祭祀神灵或有重大举动时举行各种仪式所用,平时都是闲置的。杨凌心道:“半夜三更,她一个小姑娘跑到这儿做什么?”
不过这里毕竟人家是主人,自已一个大男人,偷偷跟去多有不便,杨凌正犹豫要不要跟下去看个究竟,忽地一个念头浮上心头:这丫头莫不是春心动了,被什么男子花言巧语蒙骗了,半夜三更跑来与他幽会吧?莫非是那个紫风小道童?”
“不对不对,紫风不是天师府的人,如今皇上住在这儿,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混不进来,那定是府中的男子了,府中除了张天师,全是仆役下人,这个小丫头........”。
杨凌想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他立即匆匆从掩身处跳出来,奔到那间楼阁前侧耳听了听,里边没有动静,也没见亮起灯火,看来应该是进了后进房间。
杨凌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探身进了房间正想四下打量一番,忽地门后闪出一道黑影,杨凌大吃一惊,刚欲团身后退,那黑影扬手掷出一团迷雾,杨凌嗅在鼻中,只觉大脑一阵昏迷,便一头栽了下去。
静谧的月光如梦似霜地洒在地上,那黑影悄悄俯身下来,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就象天上的星辰:“哈,原来是这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