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xixihahha、甲壳虫MSoocg、豆沙包搭绿豆、哇凉哇凉kk等兄弟的打赏,谢众兄弟的票。)
林觉轻轻步入正房小厅之中的时候,郭采薇正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拿着针线篮忙活着什么。听到脚步声,郭采薇没有抬头,只轻声说道:“海棠,上次咱们买的那卷绢布放在哪里了?我给忘了。你去库房找找,找到了便拿来。”
林觉沉声道:“绢布么?那我可不知道放在哪里。”
郭采薇身子一震,手上一哆嗦,拈着的针刺到了手指,疼得她差点叫出声来。她顾不得查看,忙站起身来敛裾行礼道:“夫君……来啦。薇儿见过夫君。”
林觉上前抓住她的手,见那纤纤食指顶端渗出一点红宝石般的血珠子来。于是送到口中吸吮.了几下。
郭采薇忙道:“不敢有劳夫君。”
林觉抓着她的手不放,轻声道:“疼么?”
郭采薇摇头道:“这算什么?不疼。”
林觉点点头,放下她的手,转头四顾,问道:“战儿呢?”
“哦,慕青带着他出去逛了。这时候了,也该回来了。他昨儿还说有事跟爹爹说呢。你回来的晚,他等不及便睡了。”郭采薇轻声道。
林觉笑道:“哦?他有事跟我说?他能有什么事?这么小的人。”
郭采薇轻声道:“好像是学了诗文,想背给你听。”
林觉哦了一声,缓缓点头道:“很好,等他回来,叫他去书房找我。”
郭采薇轻轻点头。林觉的目光落到小几上的几片绢布上,微笑道:“大好春光,怎么闷在屋子里不出门?你这是在缝什么?”
郭采薇轻声道:“听闻夫君要领军出征了,薇儿想着给夫君缝几样衬垫。盔甲粗糙的很,夫君每次穿戴之后额头上都磨出血来,妾身便想着,能在周围缝个衬垫套在额头上,便舒服的多了。妾身没学过女红,缝的不好看,也不知夫君要不要。”
林觉愣了愣,点头道:“当然要。多谢你,有心了。”
郭采薇轻声道:“夫君何必跟薇儿这般客气,这都是薇儿份当所为之事。”
林觉点点头,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看着厅外春阳下的院子里的花树。正对厅门的一排花架上绿藤红花姹紫嫣红,甚是好看。几只蝴蝶翩翩飞舞着。四下里无声,显得静谧而安详。但在郭采薇看来,这种安静是尴尬的,她站在那里,双手捧在一起低头而立,不知该说些什么。之前那些对话,就像是两个人之间的没话找话一般。那件事,已经让夫妻二人之间隔起了一堵墙。虽然看不见,但是却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它的存在。
“夫君……要领军出征了,何时出发呢?”郭采薇打破沉默,轻声问道。
林觉转头道:“你问这个作甚?”
郭采薇一愣,旋即心中刺痛不已。她听出来了,夫君这是对她的询问生出了警惕。出征日期乃是军事机密,夫君怕是怀
疑自己在为兄长刺探情报。
郭采薇请吁一口气,轻声道:“妾身不该问这些。夫君出征,薇儿怕是不能送你了。夫君也一定不希望妾身送你。我给夫君唱一段曲子,便当是异日送别夫君吧。”
林觉皱着眉头没说话。他其实并不想气氛这么尴尬,他是抱着怜惜之心来的。但是此刻,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毕竟直到现在为止,郭采薇都没有主动的找自己,回答那天晚上自己提出的问题。
郭采薇轻声唱了起来:“……恨相见得迟,怨归去得疾。柳丝长玉骢难系,恨不倩疏林挂住斜晖。马儿迍迍的行,车儿快快的随,却告了相思回避,破题儿又早别离。听得道一声“去也”,松了金钏;遥望见十里长亭,减了玉.肌:此恨……谁知道?”
林觉在郭采薇唱起这曲子的时候身子便绷紧了,凝神细细的听。待郭采薇唱完这一小段之后,林觉转过头来怔怔的看着她。小郡主唱完最后一句,已经是泪流满面,哽噎难以发声。
“这首曲子……不是西厢记里长亭送别那一段么?”林觉沉声道。
小郡主流泪点头,轻声道:“夫君还记得当年,在杭州梁王府中,妾身和夫君初相识时,为夫君唱过这首曲子么?”
林觉当然记得。那虽然是数年之前的事情,但林觉却记忆犹新。那时候西厢记刚刚正式演出,自己和郭采薇还只刚刚认识不久。郭采薇每天去剧院捧场,甚至连西厢记的唱段都学会了。有一段日子,自己常常去王府之中跟郭采薇谈天说地,郭采薇曾唱了这一段长亭送别给自己听。林觉对郭采薇的情愫便是从那时起逐渐滋长。虽然后来林觉自己选择敬而远之,因为和方浣秋之间已有婚约,更因为上一世的经历而不愿跟梁王府纠缠太多。但是对郭采薇的美好感觉已经在心中打下烙印。
此刻,再一次听到这首长亭送别的曲子,更是勾起了当年的甜蜜回忆,回到了当初两人情愫初生的美好时刻。
“唱的还是和当年一样好听,和莺莺也不分伯仲了。”林觉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