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最近下了雪,台阶湿滑,稍不留神就容易脚滑跌倒,弄得程松儿提心吊胆,恨不得他一整天都待在屋子里不要出来。
“怎么又出来了?不是让你不要做这些粗活吗?午饭我来做就好。”程松儿进入厨房,握着他的手。
“你知道的,我闲不住,这梅花好香啊。”程青枝从她手中接过白梅,笑意清浅温和。
“闲不住也不能这样。”程松儿语气闷闷:“我还是去外头买个仆人伺候你吧。”
之前她就提过这件事,毕竟小芝现在不能回来,而他随着怀胎时间越长,身子也会越来越不方便,买个仆人伺候多好。
可程青枝偏偏不同意,说什么琴柳过段时间就被接走,小芝就可以继续回来伺候他了。
搞得他们主仆俩关系多好一样。
之前她勉强纵容着他,但是看到程青枝这些天几乎没有歇着安胎的样子,她不得不从做打算。
“不用了,一点小事而已。”果不其然,程青枝还是拒绝买仆人的提议。
“不行。”程松儿难得强硬道:“今天一定得给你买个仆人回来,不然我不放心,我现在就去。”
“别——”程青枝面色为难,但看到程松儿坚定地眼神不情不愿的说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程松儿点点头:“好。”
两人一起来到街上,成阳县城有一条小街,接到阴暗湿冷,但常年有人牙子带着从五湖四海搜罗来的‘货物’在这里交易。
“来,小心台阶。”程松儿率先跳下马车,将凳子搬下,扶着他下了马车。
人牙子一看程松儿和程青枝,顿时就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群人冲了上来:“姑娘,你想买哪种货?我这男的、女的、年轻的、小娃娃都有。”
“我想买个仆人,男的。”程松儿的目光从人牙子兴奋的眼神滑向墙根里瑟缩的众人,他们衣衫褴褛,无论男女都挤在一起,冻得瑟瑟发抖,眼神惊恐,好多人甚至连一双鞋子都没有,就这么赤脚踩在雪地里。
天正下着大雪,他们的头上、肩上都覆盖着一层很厚很厚的雪,人牙子好歹有个棚子可以挡雪遮风,但这群人却什么都没有,赤-裸的皮肤被冻得开裂流脓,看得让人直皱眉。
“男的?好说好说,我这里最多的就是男人,您看看这个怎么样?”人牙子像挑货物一样,从挤在一起的人中,挑出了一个,抓住他的蓬松凌乱的长发就往后薅,迫使他露出面容。
“这个是我们这里最好的货,年轻,才16岁,而且人也漂亮,怎么这么脏?”男子露出的面容脏兮兮的。
人牙子有些嫌弃的从地上抓了一把雪,朝他脸上胡乱的糊了一通,勉强洗干净了他的脸:“姑娘您看,我说的没错吧,您买回去肯定错不了。”
那名男子洗干净脸后确实不错,但是......
“我要他。”一向在她身边温顺的程青枝忽然开口,指尖指着一个人。
程松儿循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那是一个蓬头垢面几乎连五官都看不清的人,但从他的身形可以看出,他已经不年轻了,身子有些佝偻,脸上还有一些崎岖的伤疤。
“他?”人牙子似乎不敢相信:“这人年纪大,长得也不好看,之前已经被倒卖过好几次了,除了能干活其他什么都干不了,姑娘您还是再看看吧。”
人牙子依然在竭力推销那个漂亮的年轻男人,毕竟漂亮的卖的更贵,像那种丑货色,最多也就十两银子。
再说了,女人买男仆,不就是为了那档子事嘛。
如果真的想找个能干活的,招个力气大的女人不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
但她不知道,程青枝在听到人牙子嫌弃的说出,年纪大,长得也不好看时,帷帽之下偷偷露出了一丝笑容,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男人。
否则买个年轻漂亮的小骚-货,趁着他怀孕身子不便时,替他照顾松儿照顾到床上去,那他真是掐死他的人都有。
“那不是正好吗?松儿咱们家里正却一个可以干活的仆人,我那看位年轻的小郎君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买回去估计还要我去帮他干活。”程青枝说道。
“听你的,就要他了。”
人牙子心中叹气,但还是扯出一个笑脸:“行,您给10两银子就成。”
程松儿掏钱的手一停:“你之前不是还说他年纪大又不好看吗?还卖这么贵?”
“这......”人牙子一时吃瘪。
“7两。”程松儿说着把七两银子塞给她。
人牙子只能收下,解开套在男子脖子上的铁项圈,将捆束着他双手绳索的另一端放到程松儿手里,并将男子的契据交给程松儿:“姑娘这人以后就是您的了。”
程松儿点点头,将男子领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洗澡,因为他衣衫残破,还拿了一件程青枝不常穿的旧衣服给他。
洗完澡后,男子终于露出了真容,果然如同人牙子说的那般。
他约莫40岁的样子,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