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秦凤路大捷的喜报传到了汴梁,这让整个大周朝廷都为之兴奋。
多少年了,大周都没有取得过如此辉煌的成绩,要不是没藏讹庞已经变成了一团肉泥,皇帝都可以去太庙献俘祭祖了。
紫辰殿。
官家坐在上面,脸上也难得露出了笑脸。
而下面的众多大臣里,主战派成国公柴子昀则是喜气洋洋,时不时瞄一眼崔弥远。
而崔丞相则低着个头,看不出什么表情。
副相徐左迁宣读了陆志校发来的捷报后,又宣读了另外一封密信。
这让大殿里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西夏国小皇帝和掌权太后都死于一场非命?
众人在短暂的惊讶后,就发现了一个好机会,现在西夏国内已经乱成了一团,皇帝死了,太后死了,十八万大军死了。
要知道西夏只有300万人口,全国总兵力也不过50万,一下子就少了差不多一半,再加上西夏国内旱灾严重,民不聊生。
似乎是灭掉西夏的最好时机呀。
枢密副使沉博文第一个站了出来:
“官家,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此时陆副指挥率领的三十万大军正在西夏国边境,我们应该趁机攻下西夏,机不可失呀。”
这话一出,不少大臣都交头接耳,觉得这的确是个好机会。
参知政事周煜城提出了反对:
“官家,如果我大周发兵西夏,恐怕会直接将辽军引来,到时我们和西夏打生打死,打得两败俱伤,却给了北辽可趁之机,坐收渔翁之利,不得不防。”
这话一出,又得到了相党官员的一片支持声。
沉博文不以为然:
“辽军远在千里之外的,而我大周军队就在边境,让兴庆府也不过四百里,无论是天时还是地利,都是我国占优。官家,西夏占据的河套地区,可是养马的好地方呀。”
大周缺马,已经缺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国内的运输,基本上是以牛、驴、骡为主。
就算是马,也是以驽马为主,根本就不适合当战马,这也是大周在军事上一直被北方游牧民族压着打的主要原因之一。
一听占领西夏就可以占领河套,一下子大家都来了兴趣。
户部尚书赵鸿光却泼了一盆冷水:
“打仗,打的是后勤,三十万大军的消耗,光是过去的一个多月,就花去了白银四百万两,三十万大军一天要消耗粮食五十多万斤,这可是再继续打下去,几个月不胜,恐怕国库都可以空得跑老鼠了。
而且现在北方旱灾严重,户部拨发的赈灾银就已经达到了三百万两之巨,还有数不清的赈灾粮,各位可以算一下,我们能不能负担一次灭国之战?”
这话一出,大家又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绝对是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大周的底子不薄,但大周的冗官、冗兵、冗费却将绝大多数的财政收入都给吃光了,一年到头没有造成赤字那都是谢天谢地了。
西夏灭国之战,并且光是凭三十万军队是不够的,这可是增加到五十万,六十万,打个一年半载的,西夏国没灭亡,大周这边自己先要吐血了。
沉博文相当不满:
“赵大人,一说打仗你就算钱,但你就没想过攻下西夏的好处?从此我大周不再缺马,也就不再用看北辽的脸色。况且西夏李氏本来就是判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对,要打!”
“不对,不能打!”
一下子,朝中又吵成了一团,成国公柴子昀看到崔丞相没发话,他也忍住没发话,他还得根据这只老狐狸的立场来决定自己的立场。
此时后宫内
皇城司指挥使周经义正在向杨皇后禀报一些紧急状况。
陈不二以为自己的行动是神不知鬼不觉,但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和柴子晋是皇城司重点保护人群,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皇城司这个特务机关的严密监视之下。
杨皇后已经惊得走下了宝座,整个屋内空无一人,只有这对姨甥。
“你是说,陈不二用了满天过海这招,然后带着子晋,以及他的二十多护卫秘密潜入了兴庆府?”
“对,而且他们是冒充了古生堂的贩药商队进入的西夏,我们的探子亲眼看到陈公子出现在兴庆府,好像是在卖药,想卖出一个好价格。”
“这是什么时间?”
“回娘娘,陈公子和沂县公他们是十二月十日从秦州出发的,大约是十二月二十四日到达兴庆府,而兴庆府那一夜的大火,正是发生在十二月二十八日。”
杨皇后眼睛闪亮:“你是说……”
周经义的声音也放到了最轻:
“一样的作桉手法,一样的爆炸,一样的大火,而且恰巧都有陈不二在场,现在可以证实,两起纵火桉都是他作的,他要么掌握了一支神秘军队,要么他有一种特殊的武器。”
杨皇后思考了很久,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