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兄长。”
孙权迷迷糊糊中,梦到了孙坚与孙策。
父兄是真正的开拓者,但孙权自认为自己也不差。
交州、荆州都是他的功勋,谁说他只是守成的君主?
他的开拓之功,已经不输给兄长孙策。
但孙权心底始终有一抹挥之不去的阴影,孙绍!
随着孙绍逐渐成长,越来越像孙策。
孙权心中始终有所忧虑,毕竟这是兄长的儿子啊,不管他如何对待,都不可能赢得所有人的尊敬。
忽然!
孙绍张开血盆大口,向孙权呼喊:“还我政来,还我政来……”
形象越来越清晰,孙权瞳孔一缩,从噩梦中惊醒,一身冷汗浸湿衣裳。
“主公!主公!”
“紧急军情。”
周泰“笃笃”地敲门,没有听到孙权的回应,他轰然破门而入。
“何事?”孙权喝问道。
“启禀主公,刘备军夜渡,将军们正等着您的决断。”周泰沉声道。
轰!
宛如惊雷在耳畔嗡隆,孙权顷刻间睡意全无。
他立即爬起身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追问道:
“情况如何了?”
“吕都督已集结兵马,只等主公一声令下。”周泰肃声道。
“快,命潘璋率水师逆流而上,准他见机行事。”
“吕蒙统御步骑,半渡而击!”
孙权没有犹豫,果断下达军令。
“不取荆州,无以据长江;不据长江,不足以保江东。”
这是孙权的绝对战略,不到山穷水尽之时,他不会放弃荆州。
江东军营躁动起来,潘璋集结战船八百艘,溯流而上。
咚咚!
咚咚!
雄浑的战鼓,响彻整个江面。
江东舟船器仗,法伍整肃,为天下之最,在迅风急浪中端庄前行。
孙权对于战船的重视,可称为“国之重器”。
他在自己的书房中建造了一百多艘战船的模型,日日夜夜钻研。
江东的战船极其先进,甚至配备了“碇石”,于江中稳固船身,可以说是早期的“船锚”。
战船可停留在江面,士卒在船队上奔跑,如履平地。
曾有一句诗形容江东水师:
“舟揖为舆马,巨海为夷庚。”
乘船好像坐车骑马,汪洋大海如平坦的道路。
这是江东水师能够据守一方的超然实力!
若关羽的荆州水师健全,尚可一战。
现在刘备军需直面这样的庞然巨物,而且是八百艘巨舰,可想而知压力有多大。
“快。”
“动作快点!”
“本将要粉碎刘备的小船,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天下第一水师!”
潘璋的旗舰上,燃起盎然的篝火。
这是江东水师前行的“灯塔”,黑压压的江面映照着摇曳的火光,格外地渗人。
“将军莫要轻敌,荆州水师亦可对我军造成威胁。”步骘沉声道。
“哈哈哈!”
“就凭他们的小渔船吗?”
潘璋神色不屑,根本没将步骘的话放在心上。
八百艘战舰盘桓于江面,横行霸道。
岸边的汉军斥候急切地策马,传递情报。
“报!”
“江东水师来犯,舟船蔽江。”
众将浑身一震,纷纷望向刘禅。
此战,将由刘禅率领荆州水师,阻击江东战船。
和“制空权”一样,一旦让敌人掌控了“制江权”,汉军的渡江行动将会受到影响,很可能会被分割两岸。
荆州水师残存的战船,以及临时建造的运兵船,根本无法与江东水师正面对决。
但刘禅一点也不慌,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伴随着春汛的到来,汉水上涨,水流湍急。
相较于长江来说,汉水“狭窄”的堤岸,完全不适合江东水师作战。
他们庞大的船只在汉水行驶,颇有“大材小用”之意。
这就给了刘禅机会!
“启禀公子,第一批撞木准备完毕。”赵统铿锵汇报。
所谓撞木,即前端削尖的圆木,都是参天树干。
刘禅眸光冷冽,映照着炽热的火炬,绽放锐利的辉芒。
“放!”
坚定的命令,传达三军。
旗帜一舞,赵统喝道:“割断揽绳,放撞木!”
春汛惊起浪潮,向下游滚滚而去。
尖锐的撞木顺着江涛,裹挟着千钧之力,风驰电掣,在浪涛中起伏。
轰!
伴随着撞击破开船舱的巨响,霎时木屑纷飞,第一艘江东船只前端塌陷,遭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