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经过我允许了,这个错在我。楚棠眸似含霜,话语也冰冷,陛下就没有别的错要认了吗?
郁恪放在膝上的手慢慢捏紧,语气也有些僵硬:我是,我有。哥哥,那晚我不该擅自亲吻你,我道歉,你要怎么罚我,我都甘之如饴
楚棠唇角挂上一抹冷笑:郁恪,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
郁恪委屈地捏了下佛珠,手指绕着佛珠转了一圈,忍下要反驳的冲动,努力扯出一个笑容,道:好了,哥哥说什么便是什么,我的确是走火入魔,我罪该万死不说这个了。
他深吸口气,打开另一个瓷盅:我还做了别的,哥哥再尝一口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盛了小碗燕窝出来,道:最近都没有和哥哥一起用膳,我都不知道哥哥胃口如何?
御膳房里的燕窝都是上好的,不用怎么费劲,做起来简单又滋补。装在碗里,晶莹透亮,看起来就软滑。
楚棠盯着他,眼珠乌黑,微微冷然:说到底,陛下就是不肯回头。
郁恪低头,看着手里的小碗,小声道:我回什么头?
你还年轻,楚棠蹙眉,像小时候教导太子去处理一件棘手的事一样,颇有循循善诱的意味,道,走错了也不要紧,什么路都能回头。而且正因你年轻,尚不懂情爱滋味,才会执迷于亲近的人,分不清亲情和情爱的区别。
郁恪嘟囔道:我分得清。
你如何分得清?楚棠看起来有些头疼了,你三岁就跟在我身边,对我不是亲情是什么?
郁恪犟道:小时候是,不代表长大了也是!
楚棠:糊涂!
郁恪:就当我是糊涂好了!我会糊涂一辈子!
楚棠深深吸了口气:你喜欢什么人不好?天下女子那么多,漂亮温柔的、善良可人的,皇上你要什么没有,非要撞死在自己老师身上,有意思吗?
有意思,就是有意思得很!郁恪说,除了你之外,其他什么人对我来说都没有意思!
楚棠压低了声音:你就算喜欢容约丞相也好,他毕竟也喜欢你
郁恪重重放下碗,打断他的话:不可能有别人。
楚棠声音染上几分隐怒:混账!
简直是鸡同鸭讲,狗屁不通!
此时他心里满是对叛逆学生不听管教的愤怒,情绪很不平,第一次有一种名叫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郁恪紧抿着嘴,一声不吭。半晌,他动了动手指,想要握住楚棠,楚棠却放了下手,让他扑了个空。
哥哥,郁恪愣愣地收回手,带着些哀求,低声道,我喜欢你,真的是错吗?
楚棠闭了闭眼:你喜欢上一个不会喜欢你的人,注定就是无望的一厢情愿,就是错。
可我不觉得无望,更不觉得是错。
楚棠胸膛起伏了下,起身,甩袖离去了。
他经过郁恪身边时,郁恪注意到他腰间空空的,以往挂着的凤凰玉佩被卸下了,独有一段盈盈好腰肢,却不让情人美玉伴随。
郁恪眼神暗淡了几分。
亭子里,年轻的皇帝微微弯着背,像一张倔强的弓。
楚棠脚步生风,扬长而去,似乎不想再见到亭子里的人。
不一会儿,他停了下来。
梧桐落叶满地,枯黄轻翩。
突然响起细微的嘎吱嘎吱声,楚棠望过去。
只见那只从西北带回来的火狐狸正踩着梧桐叶,一蹦一跳地过来,仿佛是因为见到了熟悉的主人,尾巴欢快地摇晃。
宫女跟在它身后,看到楚棠,行礼道:国师万安。
火狐狸跳到楚棠怀里,吱吱叫了两声。
楚棠摸了一把它光滑的皮毛:它还好吗?
那宫女是楚棠专门挑来伺候小宠的,深谙驯兽之道,楚棠让她在行宫里辟里一小块栖息地给它,以免它水土不服。
宫女笑道:回国师,这只狐狸有灵性得很,吃好睡好,一见到国师,尾巴都翘起来了。
狐狸将下巴搁在楚棠肩窝处,舒服地眯了眯眼。
楚棠眼里的冰霜融了些许。
前方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催促声:太医您快点儿!陛下还在等着呢!
楚棠看过去,是那个太监正拉着太医往这边跑。
秋风萧瑟,独留郁恪一人在亭子里,苦涩蔓延。
郁恪捂了下眼睛。
他跪一夜认错,认的只是不经楚棠允许就擅自亲吻他的错,至于对楚棠的心意,他半点儿都不觉得是错。
可楚棠一直都觉得他错了,还拒绝了他的示好与接触。
他不信楚棠真那么绝情。
郁恪动了动右腿,刺骨的疼痛从脚踝处传来,顿时让他清醒了几分。
他懊恼地捶了捶桌子。
真不该嘴快反驳楚棠的,将他气走了,都还没来得及再讨一些乖卖一些惨。那样的话,也许楚棠真的会心软了。
就在他后悔莫及的时候,一双雪白的靴子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