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棠没回应。然后小孩儿就开始哭,一边哭一边抱着他不撒手。慢慢地,他也不哭了,强行将自己的小手塞进楚棠手里,开始和他说话,抽噎着道:哥哥,你为什么不看我?
说话的时候,他开始长大。
国师你为什么选我呀?为什么不是别人,而是我?小孩扯着他的衣袖,问道。他好像被养得精细了些,小脸比之前红润可爱。
老师,我是不是很聪明?少年面前一堆小山似的奏折,晃着手里的出宫令牌,道,都处理完了。哥哥陪我出去玩会儿吧?
再后来,他突然噌的一下拔高了身体,将他困在墙壁前,身上的龙涎香仿佛染上了青年的热烈,青年抿唇而笑,放肆又羞赧:哥哥。
欲说还休,目光却极为大胆。
楚棠睫毛动了动,在明亮而柔和的光线中睁开了眼。
他躺在被窝里,手脚都暖洋洋的,在深秋时节,这份暖意令人眷恋。
楚棠盯着外面的树木枝桠看了看,没过多久,帷幔被人拉开挂到两边,楚棠转过头,长发在枕头上摩擦了下。
哥哥,郁恪半跪下来,手臂搭在床沿上,眼睛亮亮的,像只看到肉骨头的狼狗,你醒了。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楚棠挡住郁恪伸来的手,自己坐起来,黑发在肩背上向两边滑落。
郁恪收回手,也不伤心,一眨不眨地看着楚棠。
无事。楚棠摇头回答他。
他说的是真的。那红玉楼的春情虽然药性烈,但不伤身。且郁恪到底也没对他做什么,只是帮了他几次而已。
郁恪坐到床边,凝视着他:要不要传早膳?
不必,臣回长杨宫就好。
郁恪按住他:不行,你还不能走。
楚棠看向他,眸色与之前仿佛没什么两样。
郁恪灵机一动,道:我还没向你汇报昨晚的情况呢。哥哥你且听完再走不迟。
你说。楚棠整了整衣袖。
不知谁给他换了衣服,他此时只穿了件中衣,还有些宽大,袖子长得盖住了手掌。
郁恪伸了手,一边自然而然地给他将他袖子挽上一点儿,一边说风轻云淡道:其他的也不是很要紧。就郁悄他,我得和哥哥说,他中了剧毒,又被人围着,找不了解药,坠楼身亡了。
嗯。楚棠点头。
郁恪道:他是罪有应得,哥哥你不必往心里去。
楚棠哪里会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他只是有些感慨,一个人这般儿戏地就丢了自己的命,不惜命就算了,还要祸害旁人,他不能苟同这种做法罢了。
郁恪道:还有小梨,我多谢她为哥哥找了解药,必有重赏。
楚棠点点头。
既然提起了昨晚的事,那有些事情就不得不说到了。
郁恪将笑意藏起来,略微忐忑,道:哥哥有话要问我吗?
楚棠靠着枕头,问道:牵情蛊的事,你将来龙去脉说与我听。
郁恪仿佛早有准备,清清嗓子,道:三年前,哥哥不是要去西北吗?可我担心那里发生什么动乱,又抽不出身去就让人去打听有什么法子可以让我时刻知晓哥哥平安。
我身边有千机阁,你当时又派了乾陵卫,我怎么会出事?楚棠冷静道,而且国师出了什么情况,属下还能不禀告皇上吗?
郁恪微微撇嘴,很快就端正态度,认真道:路途太远了,我等不及的。
楚棠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哥哥也知道了,那个法子就是牵情蛊。牵情蛊分子母,子蛊能时时感知到母蛊的身体情况,当然也有牵情的用处可我怎么可能给你下毒呢?郁恪小心地瞥他脸色,继续说道,我是去找了巫师不假,也拿到了牵情蛊。
楚棠静静听着,漂亮的侧脸如白瓷般,柔和而安宁。
郁恪心里一动,握住了他的手,似乎有些被冤枉了的委屈,低声道:但我绝不会害你。
他说:母蛊只要喝了人的血,就会认主,无论是否温养在人的体内,都可以存活。
所以你把它放在了玉佩里,是吗?楚棠问道。
郁恪点头:是的。
临去西北前,郁恪送了他那枚刻有凰印的玉佩,原来就有着这个目的。
楚棠又问道:除了你所说的,牵情蛊还有其他用处吗?
有,子蛊能知道母蛊的大致方位。郁恪不敢瞒他,诚实说了,又忍不住为自己辩驳几句,虽然显得有些心虚,可我只是在危急时刻用这个蛊的,绝不会让你不快。
楚棠忽然道:那子蛊呢,在你身上,还是在我送你的玉佩里?
在我身上。郁恪道,我都说完了,哥哥要打要罚,我都认。
楚棠没说什么。
见他不像是要追究的样子,郁恪松了口气。
这种想法他其实很早就有了,那枚带有母蛊的玉佩,并不是在三年前才有的。牵情蛊他很早就弄来了,他刚开始并不想动手,后来楚棠为了八皇子受伤,他愤怒之余,想到了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