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光蕨和矮树肆意生长的植物园中。
大地骤然震动。
守在衔尾蛇石门外的众人身形一颤。
“什么情况?”
兰伯特长剑指向反魔法锁链缠绕中的伊达兰,却见那张粗糙的树皮脸上掠过一丝无法遏制的兴奋和狂热,
“老师快成功了!”
“说清楚点!”
“我不是解释过?至高者成熟…”他大声呼喊,“整个世界都将被颠覆!”
凯亚恩,艾斯卡尔、珊瑚、卡尔克斯坦众人皆心头一紧,想到至今处境不明的五个同伴。
“罗伊在哪儿?”
艾斯卡尔一边问,一边动作果断利索地斩下他一根长满枝杈的胳膊,
“嘶——准备好了吗?各位!”伊达兰却只是嘴角抽了抽,一对闪烁异彩的蘑菇眼球扫过众人,忍住疼痛狂呼,“见证奇迹吧!”
嗡——
嗡——
悠长空灵的鲸鸣霎时间响彻于半空,伴随而来的是充斥着诡异魔力的红光,唤醒众人心底梦魇般的残象,他们惊骇地捂住了耳朵。
浑身僵硬。
地面和四壁颠簸更为剧烈,发怒的海浪般一波接一波,仿佛某种庞然大物在反复磨蹭他们身处的下水道外墙。
惊人的是,那道衔尾蛇石门活了过来,匍匐在地面,向后拖曳而去。
好似钻出地洞的蟒蛇,沿途留下一条又深又阔的沟壑、被碾碎的石块、热气腾腾的黑烟。
活化的大门后露出一抹拂晓黎明的白光。
马里波旧城区雨打风吹、顽强屹立了几百年的下水道,赫然破开了一个大洞!
一头山峦般巍峨,浑身散发刺目红光的生物盘踞在破口外,躲在室内的众人无法看清它的全貌——
只看到它拖拽住那道衔尾蛇石门在移动中迅速蜕变为两条长满吸盘的猩红触须。
但接下来的情景更是让他们亡魂大冒。
触须向两侧分开,一个肿胀如浮尸的大脑袋上睁开一枚纯洁无暇堪比宫殿大小的猩红巨目。
燃烧的、锯齿状的红光镶嵌在眼边的轮廓上。
宛如悬浮在半空中血色的太阳,释放出无穷无尽的梦魇。
瞳孔之下裂开一道漆黑锐利的横线,刹那间扩张,上下分开形成一只血盆大口,一眼望去犹如吞噬一切的黑洞!
嗡——
嗡——
它发出辽阔响亮的鲸鸣,整个下水道随之颤动,大地也开始激烈地“跳舞”,青灰色的天空中,稀疏的云彩害怕得四散逃开。
这声响穿透力十足,远远传入一圈高耸围墙之后,繁华的马里波城。
黎明时分、尚在酣睡之中的人们从睡梦中惊醒,披上单薄睡衣,不约而同地走到窗户口。
朝着旧城区的遗址眺望,悚然一惊。
那片残破的废物间、上百年前由涎魔制造的巨大沟壑上漂浮着一头皮肤血红的可怖巨兽。
它大得令人头皮发麻,几乎占据了整个旧城区。
形如章鱼,但它垂落在地支撑身体的触须远远不止八条,每一条都长达数十米。
在身下交叠成一团血色阴影,如果舒展开来,轻松便能彻底覆盖整座城市。
它辐射出刺目而不祥的红光。
照得无边无垠的天穹染上了惊心动魄的血色,照得人心惶惶,散发出难以言喻的邪恶,血色的天空似乎随时都会破碎、坍塌,化作雨水倾泻而落。
……
“神呐!可怜可怜我们吧!救救多灾多难的马里波吧!”
一时之间无数惊慌失措的市民心头祈祷,有的收拾行李准备逃出城市,有的害怕得直接昏厥了过去,有的和家人抱成一团,龟缩在墙角抖个不停,等待最终的命运。
哪怕城内的全副武装的士兵,也只敢远远徘徊在城门口,不敢向着旧城区靠近一步。
锋利的钢剑,坚固的盔甲,在巨大无朋的怪兽触须之下显得无力又可笑!
下水道破口处,卡尔克斯坦贴身长袍绽放魔力灵光,信手甩出一串连珠火球,火焰撞上血色巨兽偌大头颅,犹如蚍蜉撼大树,刹那湮灭,“栖息在浮岗的巨章鱼怪跟它一比就是孙子,怎么打?”
珊瑚俏脸冷冰冰,双手灵活地将肩头秀发在脑后扎成一束马尾,“打不过也得打!罗伊、维瑟米尔,雷索都在那儿!”
身形挺拔的猎魔人齐刷刷拔出了背后长剑,套上金黄色的法印,重生后光滑得毫无一根毛发的脸颊上神情严肃,脖子间数种吊坠碰撞胸膛,义无反顾跳出下水道缺口,迅速靠近那头庞然大物!
“不自量力的蝼蚁…这可是至高者…”被锁在原地阿尔祖视线掠过这群远去的人影,仰望他们身前巨大无朋的生物,眼中浮现痴迷之色。“文明的吞噬者!”
“世界循环的开启者!”
“砰!”
那头漂浮的巨兽无穷的腕足中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