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丽芭躲在角落的红色帷幕后,目光透过缝隙观察那段光线昏暗的走廊——正在密谈的猎魔人和精灵女士在墙面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剪影。
“也许猎魔人组织已经和松鼠党的婊子联合,我们该马上动手!”
“你过于敏感了。猎魔人向来恪守中立,从不插手政治。”维兹米尔二世的密探头子西吉斯蒙德·迪科斯彻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配上白得发光的皮肤,和超过两百斤的庞大身躯,就像一头刚刚洗完澡的猪,
“别忘了,他们曾经在诺威格瑞对松鼠党大开杀戒,两者之间嫌隙极深。合作的可能微乎其微。”
“可他们聊得太久,还拉开保密结界。总不可能,猎魔人在里面赔礼道歉?”
“背后嚼舌根可不是体面人的做法。”
叶奈法悄无声息地从藏红色的帘幕后头走出,紫罗兰色的双眸平静地望向两位维兹米尔王的宠臣。
她听到了!
菲丽芭花容失色, 脑海中转过大量的念头, 又仔细看了看对方的表情。
不,她早就知道今晚的隐藏节目!
迪科斯彻一个深呼吸, 胸前的赘肉几乎要把衬衣的纽扣崩开,而左手也悄然伸到了后腰处,但当他注意到紧随女术士步入的白发男子,又苦着脸松开手,在战斗专家面前卖弄武器无异于自杀。
“别紧张,二位。虽然我有四分之一精灵血统,但我不打算帮助松鼠党对付北方的同僚。”叶奈法紫罗兰色的眼眸射出讽刺的光芒,“菲丽芭女士,请松开你的小拇指,驱散魔力。别让不合时宜的法术破坏一场友好的交流。”
菲丽芭叹了口气,跟身边的胖子交换了一个眼神,
“谁泄的密,凯拉·梅兹那个大嘴巴,还是特莉丝?”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仙尼德岛是魔法的圣殿, 不该因为政治立场的分歧而发生任何流血冲突!”
渡鸦般的黑发在脑后一甩, 叶奈法沉声道,
“但你为了讨好北方诸王的莽撞计划却在制造一场大战…无数同僚会受伤, 连我们处身艾瑞图萨,这座屹立上千年的魔法学界的丰碑,也会受到牵连变成一片废墟。”
“你在教我做事,叶娜?”
菲丽芭瞪了她一眼,
“你一向是个聪明人,为什么看不清眼下的形势…”菲丽芭目光透过帘幕缝隙,扫过舞厅里熙熙攘攘的人群,“这里面超过一半是我忠诚的盟友,北方的捍卫者,包括你曾经的老情人戴斯摩。”
“一旦发动起来,顷刻之间就能让所有叛徒沦为阶下囚…而你们只有,啧啧,三个术士,三個猎魔人。强弱对比如此鲜明,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我说话?”
她吃吃笑着地伸手拂去叶奈法黑丝长裙胸口的灰尘,就像一位关心臣子的女王,
“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加入我们的行动!或者立刻束手就擒, 等事情解决, 我会给你一个机会,在所有北方同僚面前自证清白。”
叶奈法微微扬起下巴无声地表态, 杰洛特就像得到某种命令,后退一步,腰肢一拧,右手握成沙包大的拳头。
“嘿,伙计,我知道你的身手很厉害,但再快能有魔法快?”密探头子胖脸上露出一抹警告的微笑,小眼睛被横肉淹没,“敢动手,小心这张用来取悦女人的俊脸被烧成一个蜂窝煤。”
“你再多嘴一句,信不信我踢断伱一条腿?!”
迪科斯彻嘴角一抽。
叶奈法安抚地拍了拍杰洛特的肩膀,
“我说过,我们并不支持南方。但我必须劝你一句,你们的行动该适可而止。”
菲丽芭脸色一沉,
“你这么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批判别人,为什么不去劝大厅里的叛徒缴械投降?”
“我正打算这么做。但过程恐怕不太友好——你们要是不想受罪,就老实待在我身边,听我指挥。”
“叶娜,你早就放弃了评议会的资格,也不再担任皇家顾问。既无地位,亦无权力,什么给了你底气,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菲丽芭嗤笑了一声,不屑地摇头,
“高傲的瑞达尼亚皇家顾问女士,我一直想跟你说一句,你不会以为只有自己才有盟友吧?”
叶奈法心底涌起强烈的报复快感,转头看向窗外,几道肉眼难辨的漆黑身影鬼魅地划过夜空。
……
大厅中脚步声连绵不绝,空气泛起涟漪,衣裙的丝绸面料沙沙作响,散发各种酒味儿的术士们摩肩接踵,有人咬着耳朵窃窃私语、有人在哈哈大笑。
埃勒的格哈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脸颊窒息般发青,呼吸声粗重,一只手抚着剧烈起伏的胸膛。
人类毕竟并非长寿种的精灵,哪怕有魔法改造支撑,五百岁也已经来到了大限,不过几个小时的晚宴就让他精疲力竭。
蒂莎娅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歉意地看向联袂而来的丽塔·尼德和特莉丝,“请见谅,格哈特阁下心脏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