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也感觉到有些不妙,他不愿意这次比赛出什么纰漏,便打了个圆场,对着台下笑道:“看来,厉老师受了学生一礼,想要亲自颁奖,来,厉老您请拿着这个金奖奖杯,我成全你们一片师生情谊。”
厉浩接过玻璃奖杯,底下观众长吁了一口气,提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原来厉老只是想为任斯年颁奖啊?吓死了。
厉浩左手拿着这枚玻璃奖杯,面色肃然,右手指着台上那盆兰花幼苗:“这兰花是你养的?”
“是。”任斯年咽了一口口水,紧张地点了点头。
“这两天你有没有发现它有什么不对?”
“没有。”任斯年不知道厉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得硬着头皮死撑到底。
“它可还活着?”
轰!厉浩的这一句问话单刀直入,似一道天雷自天上径直劈下,任斯年整个人头皮发炸。
他强装镇静:“当,当然。”
底下人一听,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叫它可还活着?”这是兰花展览会,又不是植物标本展览会,参赛的花当然是鲜活的。
欧阳雪松一听,便知道厉浩肯定是早就发现了什么问题,却一直隐忍不发,就等任斯年上台领奖这一刻方才发作。
——这是要一棒子封死任斯年所有退路啊。
这师生二人,到底有什么仇怨,竟然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仰头看去,欧阳雪松忽然觉得台上的厉浩就像那高举宝剑的执法者,誓要将魑魅魍魉一扫而光,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崇拜还是害怕。
乔槐在一旁提醒:“欧阳,莫非任斯年这盆兰花有问题?前天他们故意砸了厉浩教授的兰花,恐怕积怨很深,你得站好队啊。”
欧阳雪松一瞪眼:“站队,站什么队!我肯定力挺老厉。这么多年相交,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能不知道?一个真正爱花、惜花的学者,若不是小任做得太过分,我相信老厉绝对不会这样不给他留面子。”
乔槐抬头看向台上四目相向的师生两个,摇头叹息:“唉……小任可惜喽~”明明是天之骄子,有美好前途,为什么非要惹恼厉浩?
厉浩听到任斯年的回答,提高了音量,眼中有愤怒之火在燃烧:“你确认,你的这盆兰花还活着?”
心虚到极致的任斯年像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兰花能够拿到叶艺组金奖您不为我鼓掌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这样质疑我?”
他抱起兰花,抚摸着那光滑而细密的叶片,对着台下大声道:“你们看,这叶片多有光泽,虽有病弱之美,却锐气十足,所以我才给它取名:金龙破空。”
吴胜男大喊一句:“当然是活的,昨天我还给这盆花儿浇了水的。教授怎么了?教授就可以胡言乱语吗?”
底下人看着任斯年手中捧着的兰花幼苗,也皱眉讨论着。
“这花我看过,还拍了照的,这么鲜活的叶子,怎么可能是死物?”
“厉老怎么能这样。”
“上嘴唇和下嘴唇一碰,说出来的话就不用负责吗?”
“就是,倚老卖老欺负年青人吗?太不像话了。”
厉浩的心绪丝毫不被台下的议论所影响,冷笑道:“你莫慌,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们请人上来验证一下,如何?”
任斯年抱着花盆不肯撒手,眼睛有些发红,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为什么总是和我过不去?我哪里做得不对?我已经离开农科所了还不够吗?为了成全林满慧你到底要打压我到什么时候!”
这话里,信息量太过丰富,记者们都傻眼了。
“厉老打击任斯年,把他从农科所逼走?”
“为了成全林满慧,所以嫉贤妒能?”
“这到底是师生恩怨,还是学生之间的竞争?”
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关注,林满慧半点也不慌。已经到了兵刃相见的时刻,岂能示弱?
她并指成刀,在空中一划。
“任斯年,你说老师打压你?
昨天比赛之前吴胜男闯进我的房间、将慧字一号连花带盆砸在地上,原本并蒂连枝折断一根,若不是兰花另发新枝,说不定花就被你毁掉,更无缘获得花艺组金奖。如果不是老师考虑到吴胜男是你恋人,心存善念,早就报警把你们都抓起来了!
我问你:这是老师打压你,还是你恶毒报复?”
一片哗然。
竟然有人在比赛前恶意破坏参赛作品,试图打击对手,这样的人也配参与公平竞争?我呸!
吴胜男听到这里,气得满脸通红:“你们,你们这花根本就没有事,却还逼我赔钱,真不要脸。”
听到吴胜男振振有辞,旁边观众简直气炸了肺,纷纷指责。
“这么昂贵的兰花被你砸了,只让你赔钱、没请你吃牢饭已经是客气的,你还敢骂人家?”
“什么锅配什么盖,这男的女的都不是好东西!”
“难怪厉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