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玲晕倒,林正刚将她一把抱起,和林嘉明一起往外跑去。围观的知青弯腰捡起刚从贺玲手中滑落的政审函,传看了一番。
“啧啧啧,贺玲原来是这样的人。”
“她在农场广播站还念过检讨书呢,你难道不知道?”
“一次错,错终生吗?太可怕了。”
“好不容易考出这么高的分数,竟然没办法读大学,真可惜。”
“是可惜,我倒是政审合格,偏偏考不出她的好成绩。”
林满慧与林景严看到这一幕,同时摇了摇头:“活该!”
这就是犯错的成本,贺玲当初为了返乡、造假搞什么病情证明,机关算尽、反误了自己的人生。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林景严笑眯眯地对林满慧说:“二哥马上就回来了,等我告诉他贺玲这事,大家一起开心开心。”
林景信现在学校很努力,报名勤工俭学,要腊月二十八才能回来。
回到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林景严非常严肃地问林景勇:“我考上了,你答应过我的事呢?”
林景勇早就忘记了这一茬,愣了愣:“什么?”
林满慧在一旁笑得弯下了腰:“唉哟,四哥和三哥都忘记了?你们答应过五哥,他要是考得上京都的大学,你们给他办一桌豪华酒席!”
林景严补充道:“还是小妹记性好,你们答应过我的,鸡鸭鱼肉,八个热菜八个凉菜,卤牛肉、红糖糯米团子……”
林景勇与林景仁一起大笑起来:“说到做到,办!”
腊月二十八,林景信回到家,林家兄妹团聚,果然办了一桌丰盛的酒席。
不仅有林景严点的香菜拌牛肉、红糖糯米团子,还有土鸡蘑菇汤、红烧肉、虎皮扣肉、香煎鱼块、爆炒顺风……
满满当当地一大桌子,吃得林景严眉开眼笑。
林满慧抬眸看着一家人,心中暖暖的。哥哥们在书中的命运已经被改变,未来都会越来越好。
想一想,还挺有成就感呢。
吃完饭,林景智回到家后感觉整个人都有些发飘。抓着孙文姣反复不断地唠叨:“你说,我们回到农场之后怎么就事事顺心如意呢?”
农场中学这次高考成绩放了卫星,录取率在全省排名第九。所有高三老师都重奖——三十块钱;
《自学丛书》编写组得到宋校长的高度赞赏,农场领导亲自接见了林景智,每位参与编书的老师奖励了五十块钱,林景智则多奖励了十元;
农场中学接到省城几所知名中学的邀请,年后组织编写组的老师们过去交流,为下一届高考做准备。
一件件、一桩桩,都在告诉林景智:他是一个有用的人,一个对国家、对社会、对农场、对孩子们有用的老师。
曾经在县城中学被打压、排挤的林景智,说着说着便掉下泪来:“文姣啊,我这心里,高兴啊~先前在县城一中,学生不好好学、老师不好好教,我以为自己的大学师范白学了,那个时候真的很难过。我读了这么多书,难道就一点用处都没有吗?我觉得自己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国家的培养,我就是个废物!
现在你看,我可以带着老师们编书,帮助那些想学知识、想继续读书的知青、工人参加高考,把一直以来藏在心底的那些话说出来,我……我高兴啊~
只有现在,我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你知道吗?我,我高兴!”
孙文姣心疼地抱着丈夫,声音温柔:“高兴就好、高兴就好,这里是我们的福地,满慧是我们的福星咧。如果不是满慧提醒,你也想不到编写自学丛书啊。”
林景智连连点头,调回农场之后与家人来往密切,渐渐领会到小妹的聪慧与灵动。莫看她最小,却在这个家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孙文姣说:“等过完年,老二、老五上大学,连脊房那么大两间屋子只剩下老四和满慧,上学又远,要不……让满慧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吧?”
林景智扶了扶眼镜,思索片刻:“也好。只是有一点,八大家我们只有三间屋,中间是客厅,有人进出,两间卧室我们一家三口一间、爷爷一间,满慧过来怎么住呢?”
孙文姣叹了一口气:“可以把爷爷住的那间屋隔成两间,只是有点委屈满慧。我们还是问问满慧的意见吧?”
没想到,事情就是这么巧。八大家隔壁的一户纱厂职工,因为工作调动到了三分场,林景智与对方一商量——
换房,正好!
一过完年,两家欢欢喜喜一换,林满慧兄妹几个住一起,在曾经父母工作、生活过的纱厂老宿舍区安下了家。
八大家,是八户一进三开的老平房,绕一圈整齐布局,中间有一个很大的公共区域,大家一起洗衣晾晒、种花种菜、闲聊下棋,日子过得悠然自得。
林满慧兄妹一搬过来,左邻右舍都来帮忙,送的送热茶,拿的拿板凳,其实就是好奇,想看看热闹。
“哪一个是考上京都经贸大学的?听说还是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