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得求情无用,姚丽又气又急,抬眸见何蔓朝自己走来,眼睛一亮,大声道:“林景严,你莫逼我说出实话。你做的这些丑事,我可都帮你瞒着呢,你怎么能胡编乱造,坏我的名声?”
何蔓远远地看这三人纠缠,一头雾水,刚一靠近就听到姚丽这一番话,心头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紧张地问:“什么事?你们到底怎么了?”
姚丽认得何蔓,知道她是京都土著,长相玲珑、性格温婉,在学校小有名气。利用何蔓喜欢林景严这件事,也许能够让林景严三缄其口。
姚丽一把拉过何蔓,指着林景严和林满慧说:“何蔓,我跟你说,刚才我在招待所门口见到他俩亲亲密密出来……你可得睁大眼睛看清楚,别被他给骗了呀。”
何蔓一听,心口似乎被一块巨石击中,痛得无法呼吸。她呆呆地看着林景严,似乎第一次认识他。他,他怎么能这样?我们还是学生呢。
姚丽道:“林景严你还是个学生呢,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对得起何蔓吗?这要是放在运动期间,可是要押出去游街的!”
姚丽能够考上大学,也不是蠢货,看林景严与林满慧虽亲密无意,但眉宇清朗、姿态坦荡,不似有私情的模样,之所以会故意歪曲事实、胡乱攀咬,不过就是欺负少男少女那点羞涩之心。
姚丽是结过婚的女人,她知道未经人事的年轻人脸皮薄,听到“开房”、“亲密”这样的字眼都会面红耳赤,被人平白泼一盆脏水,更会语无伦次,不知道如何应对。尤其面对一个暗恋他的女孩,林景严肯定会羞臊得说不出话来。
管你们有没有私情,反正一起在招待所出来是事实,造谣生事全凭一张嘴,是不是?
搅混一池水,制造一个谣言,掩盖住另一个传言。这样若是秦唯老师询问起来,至少林景严将不被信任。
只要你说不清楚,那她就赢了。
林景严再一次被她激得跳了起来,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朵根:“胡说八道!”
他这模样落在姚丽眼里,简直就是妥妥的被人当场戳穿、恼羞成怒,她嘴角向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姚丽的笑容忽然凝固在脸上,何蔓重重地甩开她的手,胸脯气得剧烈起伏,大声道:“我们还是学生呢,姚同学你说这样的话,不害臊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清亮的京腔,眼睛里闪着愤怒:“姚同学你往林景严身上泼脏水是什么意思?两个人一起从招待所出来就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吗?你自己眼睛脏,看谁都是脏的,是不是?”
姚丽没有想到何蔓竟然没有跟她站在一条阵线上,顿时有点懞。在她看来,恋爱中的女孩智商为零,只要一听说男人与其他人有染,根本不会选择相信男人。
何蔓站在林景严身前,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栗。她喜欢林景严,了解林景严,他平时和女生打交道,从来都很有分寸,绝对不可能与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孩儿有什么。
这女孩儿眉眼间充满稚气,根本就没有成年。姚丽这样说,充满恶意,绝非好人。
被何蔓挡在前面,听她怒斥姚丽,刚才被激怒的林景严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平静下来。这个他从来没有看在眼里的小矮个子,没想到愤怒起来充满能量。
林满慧看到这一切,上前挽住林景严的胳膊,微笑道:“哥,你莫听姚丽胡言乱语。她越是不让你说,你越要往外说。”
姚丽听到第一个字“哥”,就知道坏了。
林景严是从乡下小地方来的,这一点她知道。在她看来,小地方兄弟姐妹多的家庭,多半都重男轻女。哥哥上大学,怎么也轮不到妹妹假期过来玩。就算过来玩,也不可能舍得让妹妹住这么贵的招待所。
哪有妹妹这么受宠?姚丽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哪家哥哥会对妹妹这么好。
林满慧看到姚丽变了脸色,嘿嘿一笑:“哥,姚丽同学下乡期间为了逃避劳动嫁人生女,考上大学就过河拆桥想要离婚,丈夫找到学校她不仅不肯相见,反倒把女儿推倒在地差点闹出人命,一桩桩、一件件,你都得清清楚楚地说出去。”
林满慧瞟了姚丽一眼,笑容意味深长:“姚丽同学不怕医生说、不怕治安科的人说、不怕招待所的人说,只害怕我哥说,莫非……”
姚丽心头一跳,觉得眼前这个秀美的少女双目似乎有一种魔力,能够看透她的灵魂。
“莫非姚丽同学最害怕的,是我哥的同学或者老师知道你的丑事?”
轰!姚丽的脸一下子胀得通红。
林满慧的声音冷冷淡淡,话语却锐气十足:“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姚丽同学与其动我哥的歪脑筋,还不如好好想清楚,如何对你在意的人解释清楚今天的所做所为吧。”
言辞似刀,刀刀见肉。
姚丽顿时崩溃,靠着树干慢慢向下滑倒,双手抱膝,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她的嘴埋在膝盖里,声音显得有些瓮声瓮气。
“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放手?”
“我喜欢的人,从来都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