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孙家也穷得叮当响,大家的生活条件都差不多,黄秋月这是瞧不起谁呢?
很显然,因为有钱宝茹那层关系在,她心里的那杆秤是稍稍偏向赵家的。
想到钱宝茹的交代,陈婆子耐着性子继续劝说道:“正南那脚只是受了点伤还没好利索,咋能叫瘸子呢?虽然那孩子现在没本事,但他胆大心细,将来保准是个有出息的,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不如你问问兰溪的想法?”
“不用问,她的婚事我说了算!陈婶今天麻烦你白跑一趟了,你拿着这些东西快回去吧!”
见孙家下了逐客令,陈婆子抿抿嘴也没再纠缠下去,就在她抬起屁股将要走人的时候,孙兰溪从里屋一脸慌张地冲了出来,想都没想就扬声说道:“陈奶奶您别走!是我想要嫁给赵正南的!我跟您去赵家提亲!”
她的话震惊了黄秋月,也止住了陈婆子的脚步。
黄秋月被气得心头一梗,待缓过来后上去就是一巴掌,“你说啥呐?你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啊?那个赵正南有啥好的?难怪给你说那么多亲事你都不答应?是不是他先勾搭你的?”
此时,孙兰溪用手捂住半边脸只觉得被扇的地方火辣辣得疼,眼泪随着疼痛止不住地往下流,“我和正南哥是以结婚为目的处对象的,他那么好的人没你说得那么龌龊,不管咋地我都要嫁给他,就算你们不同意我也要嫁!”
她的声音很大,语气中带着决绝,黄秋月被震得脑袋嗡嗡作响,有些不敢相信平时温柔乖巧的女儿会像疯了似的跟她吼。
心想:一定是被那个赵正南灌了迷魂汤才会这样!
孙家的房子不大,地处又偏僻没什么邻居,所以即使这样大声也没引来看热闹的人。
赵正南一直站在院门外等消息,那声声吵嚷随着风吹进他的耳朵里,这让他无比敏锐地察觉到了里面的不对劲儿,于是抬起大长腿便朝院子里走去。
待他走进屋所看到的就是孙兰溪那张肿胀半边的小脸儿,红红的眼睛惹人心疼。
一股怒火从心底涌上来,理智告诉他不要暴躁,因为那样只会让眼前的局面变得更糟。
但他身上所散发的戾气还是让黄秋月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你的脸谁打的?”赵正南径直走到孙兰溪身前,黑着脸像个煞神。
怕他担心,孙兰溪下意识地别过脸轻声安抚道:“我没事,只是被撞了一下。”
两人之间那种亲密自然的互动把黄秋月气得牙痒痒,也顾不得害不害怕便朝赵正南厉声质问道:“姓赵的,你把桌上那些东西都给我拿走!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我也不会把兰溪嫁给你!”
在今天之前,赵正南每次来孙家,孙家人都是和颜悦色的,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他们变脸的样子。
虽然知道是因为自己配不上兰溪,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为了能抱得美人归,他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好好说话,“婶子,我知道是我高攀了兰溪,但是我真的喜欢她,请您给我一次机会。”
冲动过后,黄秋月也渐渐冷静了许多,她双手环胸眼珠儿一转,心中有了对策,“给你个机会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能拿出五百块钱彩礼和三转一响,我就作主把兰溪嫁给你。可是你能拿得出来吗?”
不是她瞧不起人,赵家都快吃糠咽菜了,哪可能拿出这么多钱?她这么做也是为了阻止女儿嫁过去遭罪。
三转一响少说也要五百块钱才能买得到,再加上另外索要的五百,总共需要一千块钱!
还没等赵正西回答,陈婆子一个跳脚先不干了,“孙家媳妇,你这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我看你这不像是在嫁女儿而是在卖女儿吧?”
即使是卖,也值不了这么多钱啊?
“我娇养二十年的闺女,想娶就要付出代价,这几样少一样都不行!拿不出来就别想吃天鹅肉!”
“好,我拿。”赵正南眼神坚定,答应得毫不犹豫。
黄秋月哼笑一声,显然不信他真能拿出那么多钱。
“婶子麻烦您通融我几天,最晚这个月末我就能把钱给您。”说着,他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掏出笔和纸就要打欠条。
孙兰溪见状赶紧抢过来,“正南哥你干嘛?就算没有彩礼我也要嫁给你。”
“趁我没改变主意,要打欠条你就赶紧啊。”黄秋月凉凉地看向他,显然是不信他真会干傻事。
赵正南摁住孙兰溪的手,神色严肃认真地对她说道:“父母养咱们长大不容易,你和结婚哪能没有彩礼?放心吧,把这事交给我。”
说完,他低下头龙飞凤舞地写下了欠条。最后还拿出印泥摁了一个红红的手指印。
见他真的打了欠条,黄秋月反倒慌了,她只不过是想让他知难而退,怎么就真的写了呢?
此时此刻,这张欠条就像个烫手的山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一场如闹剧般的提亲就这样在一张欠条面前草草结束了。
因为陈婆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