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衡安有意无意地朝廖谨的方向瞥了一眼, 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的青年。
宋照贤不为所动,甚至也笑了, 道:廖教授不是无关人员。
越衡安是在想象不出来廖谨怎么就算是军部内部人员了。
廖谨偏头。
越衡安立刻嘘声,朝自己面前的青年挥挥手道:我在这等你们回来,有事找我。
宋照贤一下笑出了声, 道:你能帮我什么?
越衡安想了想,认真地回复道:比如说验尸?我大学的时候对解剖很感兴趣。
宋照贤意味深长地说:那恐怕就不需要了。
如果会死人,那么他杀的人是不需要别人来验尸的。
舰长向两位身份特殊的客人地介绍格雅号的历史,每次接来了新的客人, 他都会这样干第一艘格雅号是我祖父购买的,是为了讨当时还是少女的,我祖母的欢心。祖母很喜欢舰船,不过被她的父亲视为失礼。她是市长的千金,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贵族出身,而且是当时有名的美人,据说每一个经过市长家别墅的人,都要仰头看看这位小姐有没有站在窗口梳头。\
楚锐闻言笑了起来,很浪漫的故事。
我的祖父算是年轻有为的商人,他那个时候二十五岁,我的祖母十九岁,她是最美丽的玫瑰,我祖父说的。他也笑了,露出十分怀念的神情。
我出生时祖母已经不在人世了,不过我的祖父没有再娶,即使过了十几年他仍然十分怀念祖母,总是把自己关到格雅号里一个人看祖母生前的影像,常常能看一天。
廖谨怔了一秒。
楚锐看他,不过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不过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我家里出了些问题,因为我父亲的投资失利,他欠下的高额的债务,连银行都不愿意借钱给他,他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担保人。舰长苦笑道:我们变卖了很多东西,那个时候我们有除了祖父拼命留下的格雅号还有没有还清的巨额债务,就什么都没有。当然,这其中也有格雅号华而不实,工作时间太长,卖不出什么好价钱的原因。
楚锐收敛了满脸笑意,舰长却满不在乎地说:我父亲恰好赶上了一个重要的旅游开发项目,格雅号作为一个保存完好,造型精致,且见证过几十年历史的舰船而被选中,它将被带走,不过当时的政府许诺给我们一大笔钱,超过回收商开价的五十倍,时至今日,仍然是一个让人头晕的天价,那笔钱足够我们还清所有的外债,还能让我们过上比一般家庭稍微富足些的生活。
宋照贤走到三人面前,道:元帅。
舰长表情微凝。
怎么样?
目前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宋照贤道。
目前?
对,目前。宋照贤说:不过有两个仓库,随行的工作人员称里面放了舰长的私人物品,不允许打开。
舰长道:是我祖父母的一些遗物,如果必要的话,我可以去打开。
楚锐一笑,道:麻烦您了。
舰长神色略带暗淡,道:但是其中有一些易碎物品,我希望检查人员能够轻拿轻放。
这是自然。楚锐道。
他们跟着宋照贤过去。
楚锐道:请继续,先生。您的家人同意了?
是的,舰长说:我不知道您明不明白那种感觉,当自己因为债务失去当时体面的职业,只能从事一些见不得光的工作来养活一大家子人、子女连正常的生活都没法保障,更没法接受教育的时候,他可以牺牲一切。
当然也包括格雅号,舰长努力让自己的笑容轻松愉快一点,祖父当然不愿意,但是他没法忽视我父母的跪地哀求,他同意了,唯一的条件就是他还能去看看格雅号。
我父亲承诺他之后一定会再度将格雅号买回,但是我们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格雅号已经被改造成历史公园的一部分了。而且就算可以买回,格雅号卖出的价格也不是我们可以承受的。
不过后来突然有一天,我父亲带回了格雅号,也就是您们现在见到的这个民舰。
楚锐沉思片刻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格雅号似乎已经超越使用年限。
舰长道:是的,如果是当年我祖父买个祖母的那艘格雅号,确实早就超过了使用年限。
这艘不是?
不是,我父亲后来虽然赚了些钱,但是远远不够买回格雅号,他改造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舰长道:可我祖父非常高兴,他那个时候已经七十多岁了,看见格雅号时却落了泪。不过在那他之后很少去格雅号了,直到他过世。
后来我在祖父的房间里发现了这艘新格雅号的检修书,他把检修书和祖母给他画的画像放在一起,他早就知道了。舰长轻声说:只是我的父亲一直对投资失败不得已卖掉格雅号愧疚万分,他想让父亲减轻愧疚。同样的,他为了不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从那之后,他再也没去过历史公园,也就再也没见过,真正的格雅号。
十分感人的故事。宋照贤道:那么,可以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