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锦堂宝剑出鞘,而对面如同狗熊一般的尼古拉那维奇惶惶惊恐的那一刻,夏志新甚至有一种少年袁本初在董卓面前拔剑,高呼“吾剑未尝不利”的既视感。
这个例子虽然不太对劲,但如此少年英雄,难怪楚王爱之尤甚啊!
刘锦堂亮剑的意思很明确,已经在大明手上的东西,不要拿来谈,任何大明嘴里的肉,都不是谈判的筹码。
当然,刘锦堂走的是大炮公理的路线,得出叶尼塞为华夏故土的结论。
但哪怕走文化路线,说叶尼塞是大明故土同样也是一点问题没有。
先不说蒙元那边的法统,单说叶尼塞地区的所使用的叶尼塞语,在语言学上就被认为是北美印第安语与汉语中间支。
殷人乃华夏遗脉,殷土乃华夏古有领土,这是大明立国的根基之一,统治北殷的法理依据,也是大明版本的政治正确,不容怀疑。
想要将这一点在学术上彻底形成逻辑闭环,叶尼塞语这种兼具华夏语言与印第安语特点的中间态语言,自然是最好的证据。
通过研究叶尼塞语,可以自然而然地得出,华夏与殷人必定有着共同祖先的结论。
至于那个祖先到底是谁,那就可发挥的空间就大得去了了。
所以对于这快地方,身为学术型官僚的夏志新也是志在必得的。
此时,双方剑拔弩张,空气中似乎也有火星正在爆发。
仿佛一个不慎,一场谈判就要演化为一场火并。
好在这时候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伊丽莎白女王当起了和事老,出言援场。
“尊敬的客人们,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为大家准备了丰盛的晚宴,大家享用过后再谈吧!”
明俄双方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刀剑入鞘,各自冷哼一声,表示给女主人一个面子。
匈牙利厨子的水平还算不错,勉强没有堕了诸夏远房的名头。
尤其是匈牙利牛肉汤和最负盛名的土豆炖牛肉,让人在寒冷的秋天感受到了无比的满足。
吃饱喝足后,明国代表团也好,俄国代表团也好,显然没有放松休息的打算,全都再一次齐聚谈判桌前,开始了新一轮的唇枪舌剑。
艰苦卓绝的谈判,尤其是涉及到各自核心利益的谈判,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持续数日那是常态。
如果一方上来三下五除二就答应了所有条件,另一方反而会怀疑对面的诚意。
那样得来的条约,和茅坑里的废纸无异,就是用来撕毁的。
相反,满地烟头,房间里烟雾缭绕,漫长的沉默,或者不停的吵嚷,拍桌子,瞪眼睛。
甚至如美帝那样没有教养的家伙,还喜欢在谈判陷入僵局的时候,折纸飞机或者揉纸团砸对方的谈判代表。
这些才是富有诚意的谈判的常态。
而这一次大明也好,俄罗斯也好,双方都真的不想再打了,双方都是富有诚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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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朱富贵与阿布杜勒、威廉一世在新沪进行三皇谈判,三方的共识远大于分歧,所以整个谈判的过程相当愉快且高效。
就算是类似印度利益切割那样各有算盘的部分,因为根本就是讨论完全没有影子的利益,大家也算是相互谦让了一番,很快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总得来说,那场谈判历时只有四个小时,还没有太多口水仗,但三位君主都已经感到精疲力尽了。
相比之下,这一次大明与罗刹国的谈判显然与友好会盟没有一毛钱关系。
这就注定了,这场谈判是一场脑力、意志力,也是体力的较量。
在接下来的整整五天里,大明-西楚代表团与罗刹国代表团进行了一条一条河,一座山一座山,一个峡谷一个峡谷的,马拉松似的的谈判。
谈判线也正在快速的向莫斯科飞奔而去。
谈判这种东西,本质上与摊贩砍价是一样的。
讲究一个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当尼古拉那维奇大公抛出的第一个两国边界是叶尼塞河,而不是贝加尔湖,更不是他们所谓的“阿穆尔河”也就是黑龙江的时候,其实已经暴露沙俄的色厉内荏了。
他们连漫天要价的胆量都没有,凭什么能掌握谈判的主动呢?
按照事后《莫斯科消息报》的说法:
第一天,踌躇满志的尼古拉那维奇大公正在与卑鄙可笑的契丹人讨论叶尼塞河流域的归属问题;
第二天,智珠在握的尼古拉那维奇大公正在与贪得无厌的契丹人探讨将鄂毕河作为两国边境的可行性;
第三天,疲态尽显的尼古拉那维奇大公与盛气凌人的明国人正在协商在乌拉尔山脉上修建长城的可能性;
第四天,无耻无能的卖国贼尼古拉那维奇正在考虑退至伏尔加河以西;
第五天,伟大的大明帝国将在顿河平原建立绿色环保的畜牧业特区!
……
当然,实际中的谈判当然不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