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府衙,观文殿大学士吴邦佐呆呆地望着屋顶,自从得知李虎率军叛逃之后他就自责不已,暗暗责备自己做事瞻前顾后,要是在怀疑之时直接拿出隆治帝手谕就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了。
就在这时,二门外传来了急促的奔跑声,片刻,一名贾家亲兵出现在门前,施礼道:“大帅已在于潜县城东北截住了右军都督府兵马,来时正在对峙,大帅让阁老拿个主意。”
“截住了!好,好,好!”
吴邦佐大喜,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又听贾琦让自己拿主意,低头沉思片刻,恨声道:“这个背主之贼留着终究是个祸害,老夫这就手书一份给国公。”
说到这,扭头望向边上的林如海,问道:“林御史觉得如何?”
林如海放下手中的茶碗,叹息一声道:“武威侯终归还是选错了路,阁老还是抓紧写信派人送去吧。”
吴邦佐点了下头,迅速写了一封信,当着林如海的面递给那亲兵道:“这封信你立刻给国公送去。”
那亲兵接了信快步而去,林如海望着亲兵的背影长叹了口气,他清楚李虎定是受了惊吓才想到率军离营,只是这一走就再也说不清了。
....
天空乌云密布,强劲的北风呼啸着刮过两军之间的原野,李虎双眼微眯,心中一沉,终于明白贾琦为何会在这里拦截自己了,此处距离山口非常近,常年刮北风,这样一来自己这边便处于下风口,如此强劲的大风对于弓箭的影响非常大,至于火器,很不幸,自己为了保证大军完全听从自己的军令并没有带上新军火器营,更是没有带上佛郎机这样重器。
静静地望着立在帅旗下的贾琦,李虎明白如果打起来自己没有任何胜算,只是,自己还有回头路可走吗?
李虎看了看天色,沉思了片刻,便对身边的副将命令道:“让大军做好大战准备。”
“侯爷,大帅骑营的战力大家都清楚,如今咱们又在下风口,弓箭很难对骑兵造成伤害,咱们抵挡不住,败局已定,降了吧!”
一名副将走来小声劝道。
“投降!”
李虎一阵茫然,他能投降吗?
“投降吧!都是朝廷的兵马,没必要自相残杀,谢将军不是说了大帅许诺不做追究的吗!”
李虎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没记错,他出身于禁军。
“侯爷,不能再犹豫了,再迟我们就完了。”
那副将话音刚落便发出一声惨叫,一支长枪从他前胸透出,他不可思议地望了一眼前胸的长枪,瞪着惊怒的大眼从马上摔了下去。
一名李虎心腹副将催马上前,挥舞着带血的长枪,满脸狰狞道:“蛊惑军心者,死!”
一面说,一面对其他将领道:“死战到底,不准任何人言后退!”
说罢,又望向李虎,劝道:“侯爷,此处距离于潜只有二十里,何不向北静王求援?只要咱们坚守此地等待援军到来即可。”
李虎瞥了他一眼,忽然长叹一声,道:“咱们也是二十多年的老朋友了,没成想竟然是你!”
“侯爷,我....”
“放心,我没有怪罪与你。”
李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慰他道:“其实我早该想到了,只是不愿相信而已。也许这都是命!”
“侯爷...”
他还想说话,但李虎直接拦住他的话头,道:“既然如此咱们就搏上一搏!”
那副将暗暗心喜,又道:“侯爷放心,兄弟们都是跟随侯爷南征北战的老卒,不敢说别的,抵挡一时片刻还不成问题的。我这就派人前去请援兵。”
李虎点了点头,“去吧!”
说罢,他手一扬,轰隆隆的战鼓声响起,步军对骑兵有一种天生的恐惧,特别是面前这支善射的精骑更是在所有汉军心中投下了强大的身影,没人想过和他们正面作战,但如今却被逼上了绝路。
听着对面传来的战鼓声,贾琦面色一沉,回头看了看一身甲胄的谢琼,命令道:“你领军从左翼杀入!”
说着,冷冷地一挥手,低沉的号角声骤然响起,这是冲锋的命令,“杀!”贾琦战刀一挥,亲自率军冲了出去。
“杀啊!”
铺天盖地的汉军骑兵呐喊着发动了冲锋,谢琼也抽出斩马刀,大吼一声,“弟兄们,跟我上!”
右军都督府也发动了,三千长枪兵在军官带领下列阵在大军阵前,三千人在原野上排列成长枪阵,后面是一千刀盾手,再后面是两千弓箭手,他们静静地望着前方。
李虎的眼睛忽然眯了起来,他看清楚了,贾琦竟然亲自带人冲锋了过来。
“咚!咚!咚!”
战鼓声激昂高亢,三万右军都督府兵马在辽阔的原野上列阵以待,这是他们首次直面如此大规模的骑兵突袭,很多人不明白双方为什么打起来,可惜军令如山。
转眼间骑兵便冲进了射程之内,第一排弓箭手在军官号令下射出了手中的利箭,可惜强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