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虽然沉迷洛阳的奢华,但并不代表他真的就傻了,经李儒提醒,他便明白这些人打着讨伐的旗号,实则是要借他董仲颖挑起战端,好趁机抢占地盘,甚至于拿他董仲颖刷名望。
虽然多数人是各怀鬼胎,但这其中也不乏真心想扶汉之臣,比如曹孟德,而且对方声势壮得如此大,必然是要打一打。
董卓道,“而今局面该如何应对?”
李儒捻了捻下巴短须,说道,“联军人心虽不齐,然声势浩大,堵住了洛阳东、南、北三线交通,洛阳粮食不足,故而此战必须速战速决,西凉、并州军悍勇,依属下之意可先出奇兵击退其中一路。再者,主公应立即派人去往凉州笼络马腾、韩遂,防其呼应联军。”
韩遂等人上一次寇陈仓被皇甫嵩打退后,各凉州叛军又争权夺利,相互攻杀,势力已经减弱,董卓虽然为天下士人共唾弃,但凉州这些叛军可不管你是不是残暴,董卓只要以朝廷的名义封赏官职,给他们些好处,要拉拢并不难。
董卓点头,“文优言之有理,我这便派遣使者去往凉州。”
“至于战事,便交于奉先安排!”
“诺!”吕布拱手应道。
吕布的军事能力和忠诚度,董卓是极为相信的,按理说有他在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但董卓心中总觉不安,诚如李儒所说,洛阳这边缺粮,如果不能速战速决,吕布再能打、军队再精锐也会不打自溃。
享受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奢靡生活后,董卓变得越发怕死,他扶着大肚子缓缓坐回榻上,“为防止意外情况,我意……不若将帝都迁往长安?”
此言一出,原本低头保持沉默的众朝臣纷纷抬起头,皆是满脸诧异和难以置信,群雄才刚起兵便把董卓吓成这样了?
“相国,此事不妥!”
“迁都乃动摇我大汉根本,万万不可!还望相国三思而行!”
董卓冷哼,“有何不可?洛阳三面受敌,各处关防甚多,致我军兵力分散,背后还有贼军作祟,长安则不一样,只要据守华阴,则叛军万难前进一步,再者,长安本也是我大汉国都,以此为都城有何不可?”
董卓说着,越发觉得自己方才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很不错,他继续道,“洛阳之重在于天子、诸卿、财物和众多人口,若将这些皆迁走,再一把火烧了这城,则此处尽废,便也不能连结关东、中原,即便联军打进来又有何用?”
“相国,此时正值寒冬,洛阳百姓本就缺衣少食,如何能千里迢迢走去长安?且相国亦无粮食接济百姓,此去路上不知要饿死冻死多少民众,还有宗庙、帝陵皆在此处,迁都一事万万不可,还请相国三思而行。”王允躬身拜道。
李儒也被董卓这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懵了一下,迁都于军事上是有大好处,然于政治上却极为不妥,至少此时迁都是大大的不妥。
李儒跟了董卓这段时间,对这个主公的性格喜好已经极为了解,你跟他扯什么路远难行,百姓生死根本无用,他董卓若会顾忌这些,便也不会干出如此多人神共愤之事。
“迁都并非易事,此时关东那群人尚未聚齐主公便急着迁走,不免要叫他等耻笑主公是怕了,依属下之见,此事再等等看,战事若顺利,则大可不必如此劳师动众。”
董卓想想,似乎是这个理,战还没打起来他就跑了,未免太堕他西凉军威风,他点了点头,“便依文优之言,先打上两场再说,不过这迁都一事还需筹备起来。”
董卓伸了伸懒腰,刚要宣布散朝,忽然又想起什么,问道,“袁绍那小儿是否自封车骑将军?”
李儒回道,“正是!”
董卓眉头一皱,对坐在上头的刘协道,“奉先奉命讨逆,护卫京师,官职岂可低于袁绍那逆贼?还请陛下封奉先骠骑大将军。”
李儒闻言不由侧目,仗还没打便先加官,主公对吕布还真是宠爱有加啊!其他王公大臣则面露不满,董卓真当这朝堂是他家的,想封什么便封什么,彼时冠军侯取祁连、占河西得封骠骑将军,他吕布凭什么?
刘协想起前不久刚被毒死的兄长,哪里敢反对董卓的话,怯怯道,“依、依相国之言!”
骠骑大将军可是仅次于大将军的武官官衔,吕布不免心动,不过,这官位也是一时荣耀,也许要不了多久就会丢了,不如不要。
他拱手拜辞,“臣未立寸功,不敢受封骠骑大将军,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吕布谦虚的态度让众公卿颇为满意,这吕布虽为董卓女婿,行事和董卓却截然不同,是个讲道理的,董卓死后,由此人掌兵的话,大家的处境绝对会比现在好太多。
董卓道,“袁绍那逆贼尚敢自封车骑将军,你由陛下亲封,有何不敢受?给你你便受着。”
董卓态度坚决,吕布也懒得再推诿,便顺势领下这个军职,至此,今日朝议该说的事也都说完了,董卓又命李儒暂为吕布军师,宣布散朝。
董卓骤然提起迁都一事,还把最终是否迁都的决定落在了战事是否顺利上,又提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