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茶中老旭头儿抬起眼皮,看着刚刚晋封的念王殿下眼神顿了顿。
随之离欢还是笑起来。
“是啊。是踩着那身红色的蟒袍才有的,多谢他,为我做了台阶……”
三任的帝师握着茶盏,尽量眯起眼睛。再发出“滋滋”的声音。放了茶盏只是一句:“这样活着,太累。”
说罢去拿紫砂茶壶。
念王殿下先一步起身,双手抬起茶壶,动作中是规矩。缓缓替王旭斟满茶盏。
笑着说:“舒服的事情,还是等到死了以后吧……”
话未说完。老旭头儿便是抬手又打了离欢一脑瓢。
怒道:“臭小子!哪里有自己咒怨自己的?倒了重斟!”说罢把那茶盏推到离欢跟前。
念王殿下瞧着那茶杯,无所谓一句:“堂堂三任帝师,还这么迷信……”脸上不禁露出笑意。拿起茶杯闻闻茶香。
“这么好的茶,倒了可惜!”随即便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盏中茶一饮而尽。
那老旭头儿来不及阻拦,也怒不起来。见离欢又斟一盏茶送到手旁。眼神柔和一些,道:“真决定替他报仇?”
轻轻出一口气。离欢重新坐回去,靠在那,仰头。
“我从没想过要替谁报仇……”离欢笑得苦奈,摇摇头道:“人各有命,世间苍生都难逃死劫,太子又多什么?只是……”
声音停顿,那念王殿下暗紫色眼眸中一丝坚定若凛冬寒风。
“他不该白死。他们既然要了他的命……”转头看向王旭,离欢声音少有的冷淡下来:“就要拿自己的命来换。”
这位念王殿下。眼神中带着一些如从前太子一样的坚定,还有不少太子不曾有过的狠厉。三任的帝师,自称是见过了无数的大场面,风风雨雨,大风大浪?那都是家常便饭!可这时候,还是不禁看的出神……
转而笑道:“你那长兄。从来仁善过之,少了狠厉。倒是被你补回来了。”
说罢,这位足足担当三任的帝师,整个罗之州尽皆晓之的大人物。站起身子,单膝而跪。俯首道:“今日起,王旭愿效力于念王殿下。”
这老旭头儿,跟离欢算是忘年交。两人从来都相互嘲讽习以为常。其又是三任帝师,被帝君钟离伐亲自下了旨意,见到帝君都可以不跪。
此刻跪倒于自己面前,离欢一阵慌神。赶紧扶住王旭:“您这是干什么!起来!”
离欢下意识想把老旭头儿扶起,可那倔老头儿沉着身子,此刻便就是不起。继续说道:“我是太子师长,却也只是师长。太子之死,我心痛却无能亦无权,只有心痛……”
那帝师的身子颤抖,对离欢行礼:“唯有请念王殿下,不负生人所求,不枉亡者所念。替他踏入那东宫!……”
离欢哪里受得起这不跪帝君的帝师一跪。缓神之中,只想赶紧把这倔老头儿扶起来:“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先起来说!”
那倔驴老头儿,整个罗天王朝皆知。若是犯起倔来,十个钟离伐都拦不住他尥蹶子!此刻便是一把推开离欢。
再次俯首拜道:“此情,是身为师长理所应当。此请。不为自己,不为亡者。只为罗之州天下苍生,只为罗之州百万黎民,只为,泱泱罗天。”
被王旭推开。站住脚步的念王殿下终于不再强行撕拉。听着这倔老头儿的话,知道是认真的。
心中动容之中。沉重道:“本王心中谨记帝师所言。帝师……请起。”
王旭听了,这才缓缓起身。
看着那倔老头儿的模样,离欢一阵沉默。那好像是这老头儿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对自己讲话。
将其扶回椅子上坐下,随之缓解尴尬的又笑笑。
背过身,回去坐下:“你下次有事说事儿,可别动不动跪来跪去,你连父皇都不跪,我可承不起你这膝盖!再折了我寿数!”
“正事儿归正事儿!”老旭头儿很有默契的也恢复成了刚才的状态,饮一口茶,随即抬手:“让你见个故人。”
“故人?”离欢不明所以,刚要去问,那一旁帘帐后已然走出一青衣书生。
那书生一身绿袍,岁入中年,腰间佩一纯白孤鹜玉佩。尽显儒雅风气。
离欢朝那中年人看去,打量之中,眉目收紧。
这人看着熟悉……随之起身,眉目愈发紧缩。
“卿留?”
那中年人,微笑着跪拜行礼:“为臣,拜见念王殿下。”
这罗之州关于三任帝师的传说有很多,其中有真有假。分说最为不一的,是这三任帝师的收徒问题。
按理来说,帝师所教自然为帝君。可世人传闻,这帝师所教学生却不仅三任帝君,三个学生。而是有五个学生。
其余两个,除了天下尽知的前东宫储君钟离阳以外,还有一人。据传闻,本是个苦读书生,后因其才学被帝师无意间发现,收其为徒。名为吴卿留。
这位吴卿留,才华文学自不用说,能被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