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夜雨收敛一半。
夜色中,钟离羡只是安然写字。
“殿下倒是淡然。”研磨中,商红玉慢悠悠说道。
钟离羡笔锋回转,技巧过之,力道不足。总显得阴险的紧。
“我着什么急呢?”钟离羡轻轻微笑着。“我那三皇兄不是已经决意对付七皇弟?也轮不到我着急吧?”
商红玉作为红叶楼宗主,被四合神洲称为天下第一的女谋士。却从来知道,这位印王殿下心思从不比自己浅薄,这也是为什么会选择成为其谋士很重要的原因。
此刻点点头:“那冰晶棺的事情,要不要稍稍助力?”
“不用……”
钟离羡握着那根狼毫椎,只管写字。嘴角显出一瞥阴冷。“先看看显王兄做的怎么样,真若是太傻了些,你便指点指点就好。何须我动手?”
那位印王殿下转而叹了口气。直起身子,瞧了瞧桌子上的字。
似乎是不太满意自己这字迹,不禁摇摇头:“鹬蚌相争的故事多了。我们该喜欢的角色,难道不该是那渔翁吗?”
罗之州
圣火宗
夜雨再敛,只剩些星落雨点……
日月宗的世子殿下哼着小调迈进墨婧一的房间。
这戴易馨,从小就娇生惯养,生的一副世子的臭脾气。相比圣火宗礼数繁多,在这墨氏的地盘上,这位世子殿下可谓是一点礼貌都不懂。
见其不敲门,推门便进。墨婧一半分不悦,却也没什么办法。一来这戴易馨从小就这般没规矩,二来自己从意义上讲又是他未过门的媳妇儿。放在哪都没法说什么。三来,还有事情求他……
此刻见他进来,墨婧一起身。
“怎么样?”
戴易馨耸耸肩:“没问出什么……”
听到这回答,墨婧一显然有点失落。点点头。
那戴易馨则是摊手,若无其事:“我可像你说的旁敲侧击了好一会儿。可惜,我家那老头儿什么也不说,只说是皇室传令而已。”
“我知道了……”墨婧一无奈坐在床边仔细思索着。
那日落日岭之后,墨婧一收到了罗天王朝东宫储君钟离阳叛变身死的消息。那消息传过来没用几天,也不繁琐。大概意思就是,那罗天王朝东宫储君钟离阳欲图谋权篡位,幸得睹星罔尊门主离欢及时赶到,将其剿灭……
墨婧一自小受到的教育,从不允许自己觉得自己如何聪明。只是作为当时落日岭上亲眼目睹,亲身参与之一,墨婧一还真没理由相信这些。
那脑子里总时不时便闪过当日落日岭下,离欢决绝的眼神。
离欢与那罗天王朝东宫储君钟离阳,向来都兄弟情深。这事儿别说墨婧一,整个四合神洲都是知道的。说他杀了钟离阳?墨婧一可死都不信。
想起那日落日岭下离欢的决绝,墨婧一就更觉
得说不通了。就算他当时真要杀了那钟离阳,关系如此亲密的两个人,也不至于露出那般决绝,毫无犹豫吧?这事儿说不通!
再想想当时情景,先是圣火宗和日月宗两大宗同时受命,守在西海沿岸。说是罗之州境内有所演习,可墨婧一可从来没听说过什么演习要由两大宗亲自护在旁边的。当时西海之上,睹星正在解封浮尘珠,这样的布置不像护卫演习,倒怎么看都像是防备睹星的意思。
而后呢?那离欢也便真的带着罔尊冲了过来,再然后,无论是身为圣火宗宗主的父亲,还是那日月宗的戴王爷,都好像早有准备似的,拿出一份跟罔尊殊死搏斗的气势,硬生生挡住罔尊。甚至最后那圣火宗关押多年的疯子墨清怜,都莫名其妙逃出了圣火宗狱火楼,将离欢强行制服。
虽说墨婧一也不解,离欢当时是怎么有实力反而击败墨清怜,可这已经不重要了。让墨婧一更在乎的是自己更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对墨清怜逃出狱火楼一事竟然好像并不觉得意外,之后对这事儿也基本是以一种掩盖什么事情的感觉一笔带过,也不再追究……
这么一连串莫名其妙的事情串在一起,让墨婧一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
对于墨婧一,自己倒也知道,很多事.可能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有很多事儿,可能自己一直都蒙在鼓里,也十有八九,永远不会知道其中缘由。
只是,落日岭这件事已经牵扯了太多。无论钟离阳还是墨清怜都已不是小事。
一个东宫的贤明储君难道有什么必要谋权造反?被关押多年的墨清怜,真有能力逃出圣火宗的狱火楼?如若真是逃出来的,那落日岭上父亲看见为什么不利用“九罪”将其制服?为什么那墨清怜攻击目标极度准确,便是盯着离欢一个人发动了攻击?这些事情实在太难理解。
无奈之下,可能是因为这事儿太大,也可能因为实在好奇。墨婧一这段时间查了又查。只可惜,这位圣火宗的独女,从小在圣火宗长大,天资天赋不在话下,涉世却未深。查来查去也没什么进展,这才找到了戴易馨希望其可以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