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认罚……”
今日的朝堂,那位从来不认错的显王殿下一改常态,此刻说了一声,便跪拜于那皇座之下。
昨夜与商红玉彻夜商讨,显王殿下现在倒有些运筹帷幄的感觉。上了朝堂,便依照商红玉所说,对那位帝君讲出了冰晶棺还有刺客的两件事情。主动承认错误,认错态度极为端正。
那位帝君见了这个跟自己从前一般鲁莽的儿子,自然也责怪不到那里去。只是口头上说了几句,便草草了事叫钟离渡平身。钟离渡心中暗喜,一切似乎都正在有条不紊的朝着商红玉所言发展。只是有一件事,商红玉好像没有猜到,那位念王殿下今日破天荒的也上了朝堂参政……
不过无所谓。这对钟离渡来说,正好!
钟离渡缓缓起身,却再对那皇座上的帝君行礼。说道:“父皇,儿臣还有一事。”
那帝君靠在皇座上,低头看向钟离渡:“还有何事?”
“儿臣想为七弟请赏。”钟离渡说着,转头看向一旁的离欢。
皇座上,帝君并未说话。钟离渡继续说道:“昨日刺客事端,儿臣鲁莽。七弟及时携没羽营赶到追捕刺客。实为恪尽职守之典范,当真该赏。”
这事情,刚才钟离渡交代刺客一事便已经说过。只是钟离伐一直都没说出什么赏赐的事情。此刻见这显王提起,瞧着起真心实意为兄弟请赏,心里倒也难免欣慰。那东宫储君一死,剩下三个儿子可以如此亲密,当然最好。
微微点头中,也不当回事,虽是那眼神中还有些疑虑之色,却只笑道:“欢儿确实恪守职责,啊?……”
那帝君说着,脸上露出一些笑容,转头看向身旁海景。那海貂寺知道这位陛下心里欢喜,自然也跟着微笑频频点头。
“赏……”钟离伐笑着思索,便道:“珍珠百颗,皇缎百匹,白银百两。即刻送往念王府。”
“儿臣……”离欢听后跪拜谢恩:“谢父皇。”
见到这帮皇家亲情的盛景,钟离伐笑得合不拢嘴。同样合不拢嘴的,还有显王。
见离欢谢恩,显王却再上前一步,对离欢道:“只是七弟。你昨日说替为兄擒捕刺客,不知那刺客可有擒获啊?若有擒获……父皇。”
钟离渡再对那帝君行礼:“儿臣想见那刺客一见,看个究竟。”
“行刺皇子,乃是大罪。”钟离伐寻思着,便摆摆手:“你若相见,便亲自见见。欢儿……”
皇座上半百的帝君转头瞧向离欢。“把你那擒获的刺客,转交你皇兄便是。”
被帝君问起这话,离欢脸色微微闪过半分诧异。眼神中轻瞥钟离渡,便又躬身行礼:“父皇,儿臣无能,并未擒获刺客。”
“并未擒获?”
正如商红玉所说,这位帝君虽说一生戎马,却到底不傻。钟离渡一番交代,怎么会看不出离欢实则是对那刺客颇有包庇。
这时候钟离渡提出索要刺客,这离欢若是交出刺
客一切都好。只是如若叫不出来……那可就要这位帝君考虑了。
此刻微微恼火,轻敲面前红木香低脚书桌。
“没羽营五百精锐,五百没金机弩。怎么会擒获射杀不了那区区两个刺客?!”
龙颜不爽,众臣纷纷低头。念王殿下和显王殿下,还有那一旁冷眼观虎斗的印王殿下更是纷纷跪下了身子。齐声:“父皇息怒。”
这事情,毕竟不能因为擒不到人便让这位帝君断定了什么事情。
“什么可测风云的才子?两个刺客都会放丢?”钟离伐嘴上责骂,心中微微思索,沉住气再问离欢:“给你三日时间,可能擒获刺客?”
离欢跪在那帝王之下,却并未回话。
钟离伐从来杀伐决断出了名,哪里受得了别人这般犹豫?那桌子被敲得更响一些:“我问你能否三日之内擒获刺客!……”
见其声音这般响亮。离欢只得再度跪拜:“父皇恕儿臣无能,三日之内……”
离欢犹豫半晌,终于跪在那里答道:“擒不得那刺客。”
这皇七子此般回答,确实让这帝君都有些始料未及。往常自己若是发怒至此,退让至此给出了个时间,可是没人敢再回复什么相反的答案……
这一句“擒不到”着实让这帝君更加恼怒起来。不为别的,只因为离欢这决绝的态度。钟离渡所言中,帝都南巷他似乎对那刺客多有些包庇之意。此刻自己给了时限,他不曾说过尽力,甚至不曾去试试擒获,在这朝堂之上便此般决绝一句“擒不到”?这位帝君难免胜出不少疑虑,难不成这刺客还真是他派出去的?
这沙场血性的帝君从来易怒。这时候被离欢这几句话激的憋不住火,那桌上一个书简便是立时间摔在了离欢身旁。
听着那一声脆响。群臣跪拜,钟离渡心里更是乐开了花。看来这帝君已然多想了。
“偌大的没羽营!”那帝君恼火中,喝道:“难道真连两个会被府兵追的满地跑的刺客都抓不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