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婧一昨夜便猜到离欢携没羽营拦住钟离渡,救下自己。原本就是这位可测风云的才子心中的筹谋。包括那北境之上自己和寒雪两人被发现……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念王殿下的筹谋还不禁如此,今日被召进这罗天王朝帝都王殿,才知道如何才算可测风云。
见其连借口都已经帮自己想清楚,诧异之中,墨婧一左右思索,这理由似乎确实没什么问题。无奈之下只能相信这位念王殿下并无意害自己。
箭在弦上,骑虎难下的场面。只好照着念王殿下帮自己想好的说辞说了一遍。
其含义简单。无非就是昨日那月寒寒氏的二小姐寒雪到自己这里做客,自己呢,必然也要安排些衣食住行的便利。两人酒足饭饱出去闲逛,却有所发现。
墨婧一和寒雪两人都是四大宗子弟,也都是契者。在那罗之州境内,圣火宗由本就距离北境不远。那昨夜北境之上的响动,连北境附近的罗天百姓都不难听见,更何况两个契者发现一些力量波动?
两人也便是出于好奇,去那看看。没想到半路上被人发现,当作是刺客,追击至南巷,正好撞见了念王殿下和没羽营。
这解释,让念王殿下很满意。那位陛下也更满意。至少如此,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怎么说也算是解释的通了。自己也不用费心思琢磨着怎么替这圣火墨氏的独女开脱罪名。
此刻脸上笑容浮现:“原来是这样……”
那钟离渡虽说皇子中最为鲁莽,也毕竟不是个傻子。见到自己这父皇脸上都浮现出笑容,一声“原来是这样”显然是想了事。自己若是再紧紧逼迫,肯定是不太好的……
虽说心里多少有些想不通,那北境之上的两个黑衣人究竟是不是寒雪和墨婧一。如果是,这两个四大宗子弟,一个与那落日岭的事情八竿子打不着,另一个更是当时便参与进了落日岭之事,为何如今一定要调查自己。如若不是……那离欢是如何说通她们两个替自己打这个圆场的……
而更棘手的是,若真非说那墨婧一落日岭之上并不知情,如今反应过来才开始调查自己……事情就更难办了。这毕竟是圣火墨氏的独女,天资又不俗,颇得那圣火宗两个老怪物的欢喜。连这位帝君坐在那里都要想着如何为其开脱,自己要动她……恐怕比动那东宫的太子都有难度了……
几经权衡利弊……钟离渡点头轻轻行礼:“原来如此。昨日北地之上确实是渡缺了考虑,一时鲁莽办了错事。婧一妹妹和寒雪妹妹又突然出现,误会了。实在抱歉。”
墨婧一见其行礼,也赶紧跟着客套。
这场面对钟离伐而言,自然是最好的结果。省着自己费心。
“欢儿……”思索着,又微微责怪对离欢道:“以后若真是有所苦衷,便说出来。朕是你父皇,难不成还会把你怎么样吗?”
离欢见势躬身行礼:“是儿臣欠考虑了。稍候儿臣愿亲自送墨宗主和婧一妹妹回圣火宗,以表儿臣歉意。”
“这样也好。”钟离伐和那圣火宗主墨玄相视一笑:“既然误会,那便最好了……我看……”
“父皇。”
帝君本来想着要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说些客套的,下了朝堂随便带着一对父女去拿妙花庭赏赏月季了事。却没想到,这皇七子竟然打断自己的话,突然跪在了低上。
“欢儿,这是做什么?”这事情到底没闹出什么波澜,这帝君心中也甚感宽慰,并不生气,看向离欢问道。
“父皇。”念王殿下声音有些委屈,转而行礼道:“儿臣还有一事,求父皇同意。”
离欢随着那话音叩拜行礼。
钟离伐做了几十载帝君,似乎早对每一件事,每一个行礼都有颇多的预感。比如离欢这个行礼,口中的这件事,就可能是个让自己头疼的事情了。
像是离欢如此,跪拜求事。在钟离伐看来,总觉得不舒服,似乎总有一些逼着自己就范的感觉。换做往常,这位帝君可能要显出一些恼火了。只是今日,那墨玄和墨婧一两人还在朝堂之上,碍于皇家的面子,还是压住性子,温和问道:“何事你说便是。”
“父皇……”
离欢抬头:“昨日之事,让婧一妹妹受惊。归根到底,终归儿臣没能将事情办妥。乃是儿臣过错。儿臣……”
声音停住,念王殿下好像几般思索,终归还是说道。
“儿臣从小性情慵懒,能力不卓。一直都不比几位皇兄出色,昨夜一事,更险些出了误会。儿臣自责,没羽营的事情,经昨夜一事,儿臣更有所体会。自己实在难堪重任。还请父皇……换个人选吧!”
离欢说罢,再度叩拜向那位帝君。
钟离伐坐在皇座上,其实早在听离欢说了一半便猜出了结尾。在他看来,这小子嘴上说的好听,因昨夜一事。可实际上,到底是那性子慵懒,昨夜的事情又牵扯甚广,其实在不愿再像今日付出这么多闲工夫罢了……
此刻不禁笑起来。
那笑声传遍朝堂,在金銮中飘出回音。
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