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父子心中猛打小算盘,赵光义那里也没闲着。
和赵匡胤的感觉一样,赵光义也是通过这段时间赵德昭的所作所为,觉得他既然敢这么说,那么多半就真的能成此事。
可是如果真的成了,他带回了可使大宋昌盛万代的宝贝良种,自己的储君之位只怕就彻底没了。
事到如今,只有逼紧一点,他要是不成功,就要担负责任,起码储君之位是别想了。
就算成功了,到时候再想办法拆解。
“任大人你不必如此!相信齐王也是为民之心,表现得急了点,并不是对你个人有什么成见。”
赵光义先把任至仲安抚一番,接着又道,“德昭,你拳拳之心,天日可鉴,但是还是要注重安全,本王以为,此举虽然或有成算,但是危险太大,满朝文武都为你担心啊,你若是……唉!还是要谨慎!要三思!”
这话就给赵德昭套上了紧箍咒,你牛皮吹得太大,满朝文武都知道了。
就算陛下偏心宠你,给你机会,当玩儿一样让你去收获功勋,那你也得拿出好的成绩来,不然就是你父子倾全朝之力只为自己的自私行为。
赵德昭如何听不出来?不过他不在乎,南洋就在那里,连迷雾都不曾遮蔽过,只需要闯过那片海域,一切就在眼前。
“德昭知道,此事既然出口,就有了责任与承担!我愿立下军令状:此去若毫无建树,枉对朝中文武的信任,就进翰林院闭关十年,不满不出!”
这个誓言发的不可谓不重。
十年不出,什么朝事都不参与,也就等于什么经验都涨不了,什么成就都不会有,什么政绩都拿不到。
那么储君之位就彻底凉了。
赵光义听了觉得很满意。
赵匡胤虽然觉得他这个誓言重了,但是估计他要是没有把握,绝对不会这么赌。
满朝文武大臣更是不敢参与。
于是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赵德昭自己出钱,找匠人设计图纸,工部出工出料,在南海之滨,即日就开始造巨船。
为将来下南洋拉开了帷幕。
而与此同时,大宋西北边境,渭州,水洛城一带。
因为北方冬早,此时的气温已经开始巨降,赵元佐下令迁出的渭州周边的边民没有了御寒之屋,只能一路向南逃难。
百姓边走边骂,无不痛斥朝廷荒谬,沿途官员也是怨声载道。
心想上边派下来的人也太贪婪了,为了敛财都不掩饰了,直接强抢,要是这样能行,我们早下手了,还用的着白在这里当官十几年。
怨怼多了,连王继恩都感觉有些过分了。
这么搞虽然钱没少划拉,可是造成的危害实在太大。
民怨如海,赵元佐有些举动,王继恩都看不明白,简直就是穷凶极恶,穷兵黩武了。
若是北汉真的来侵,倒也罢了,若是不来,只怕轮不到自己回朝,就被这里的百姓撕了。
就算侥幸回朝,这么长时间攒下的官司,怕也落不下好下场。
正在胡思乱想,“镇边特使大人到!”
赵元佐风尘仆仆,赶了过来,几个月艰辛的边城生活,从前娇惯的小王爷已经成了英气勃勃的少将军。
他整个人的气质,状态,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最主要的,就是多了话事者的上位思考头脑,和独有的行为举止。
“王大官儿!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亲自带队,现在就去把前边柳林集的那几户员外家都抄了!金钱,粮草,一样也不能少!”
王继恩满脸苦相,这就到了柳林集了?如此下去,再过两天,北汉再不来打,咱们就把渭州都抄光了,就差刘安等少数几家没抄了。
“小王爷……特使大人!这些人都是本地的财主,世家,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
“王大官儿!现在是国难当头,匹夫有责!这些地主、世家,更该配合朝廷,保土有功!”
王继恩苦求道,“小王爷!这些都是借口,噱头而已!您入戏太深,将来怕不好下台啊……”
赵元佐眉头紧皱,“敌袭在即!你御前钦封的特使助手,居然还是紧张不起来,还说什么入戏太深,真是令我失望……剑来!”
王继恩一哆嗦。
只见赵元佐身后侍卫,立刻把随身背着的一口金鞘玉吞口的宝剑捧了过来。
赵元佐“呛啷”一声,拔出了宝剑。
“王大官儿!此乃圣上亲赐某的尚方宝剑!可以先斩后奏,我问你,我命你去抄柳林集,你去还是不去?”
“去去去去!特使息怒!奴才这便动身!”
王继恩眼泪都急出来了,人说伴君如伴虎,我侍奉皇帝多年都没事,今天差点就死在你这个小东西手上。
“王大官儿!本特使所做一切,心中都有数,一人做事一人当,将来出事也牵连不到你身上,你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