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义回府的路上,一路回想,自己是怎样从原本笃定的储君之位,慢慢落到现如今的境地的。
赵德昭先是怎样为自己和三弟争得郡王之位,怎样获得指挥军权,怎样去往南疆打了胜仗,接着搞出新税法,又搞了新稻种。
直到惊宫之变,晋升齐王,献计北疆……
一幕一幕都在眼前,可是再也回不去过去了。
从那时起,自己的步伐就再也跟不上他的节奏。皇兄独有的恩宠,也终于渐渐远去。
不行!
要想办法!
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元佐的身上。
何况,现在的元佐,简直就是赵德昭最大的崇拜者,到时候储君之争,元佐只怕还真不一定站在我这边……
赵光义这里心情复杂,百转千回。
赵匡胤和赵德昭父子俩,却在优哉游哉的吃大餐。
后宫内,算是一场小小的父子私宴,连二人最亲近的赵德芳和宋皇后都没有参与。
看着一道道丰盛的菜式,赵德昭惊呆了。
这些菜由宫中的御厨亲手烹饪,可以说色香味俱佳,看着也是丰盛至极。
可是赵德昭看的分明,这些菜式里,大部分都是素食,只不过是做成了荤菜的样式而已。
素菜荤做,是这时候最时髦的一件事。
就连各地著名的大寺庙,也十分流行这种方式。
就是请手艺高超的厨师,把素净的食材,做成荤菜的样子和味道,是非常考较厨师能力的菜式。
外面会这种手艺的大厨,薪酬都搞得不得了。
但是薪酬就不是一般地方请得起的。
赵德昭也看得出来,这席上的素菜的食材,基本上都是自己的皇粮所里出产的。
这也就难怪,父皇最近的身体看上去比之前可好多了。
原来是靠着素食和自己种出来的农产品的特效,给他的身体重新梳理了一番。
看来,这样坚持到话,即使是不戒酒,父皇在或各三五年也不是问题,如果连酒也戒了,再多活个十年八年也问题不大。
他这里想这些有的没的,看在赵匡胤眼里,却是觉得他最近越发的沉默寡言了。
这可不是坏事,相比于之前那个浮躁跳脱的赵德昭来,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可是成熟的多了。
还是安稳些靠谱。
赵匡胤很满意儿子的进步,可是一张口,却还是有些严厉的问话,
“朕听说你用那个什么见鬼的热气球,耍弄了徐铉的几个大儒。还每天折腾宫学的弟子们,天天跑去你的皇粮所报道!搞得他们再也不想学习了?”
赵德昭暗暗苦笑,心想:得!该来的还是来了!
自己每天这点事儿,无论父皇还是晋王,都知道怎么回事。
“父皇!并不是儿臣有意折腾他们,臣以为,首先,他们这样的年龄,绝不是每天在家胡闹,和在宫学学那一点儒学的时候。”
“既然都是我赵家皇室的人,将来国家有什么大事发生,做起事来最得心应手,也最听指挥的,必然都是他们。何况他们都看了我的成就,自己也都有想要参与进来的意思。”
“所以,我既是为他们好,也是为我大宋江山好。”
“嗯!你还用什么格物致知的道理,说服了他们,甚至连翰林院那些翰林,大学士,也拿你无可奈何!”
说到这里,赵匡胤的脸色情不自禁的泛起了笑意。
他自己是自幼靠军事起家,并不曾应有一个幸福满满的青少年时代。
而如果自己的子侄辈们,如果能过上一个充实,幸福,快了的青少年时代,他自然是会无比骄傲和自豪的。
“是啊!格物致知其实西汉的一位叫做戴圣的人,就在礼记-大学上说过,我是看了他的说法,自己感悟出一些道理。”
“众物必有表里精粗,一草一木,皆涵至理。圣人可学而至,方法就是格物了。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
“我教他们,凡事做了之后,才能明白事物的真正道理,如果不去实践,就拿儒学的空泛大道理胡说,其实是一种倒退。”
“所以那天,我让徐铉坐在藤篮里,把他升到了半空,就是为了让他明了这个道理。”
赵匡胤哈哈大笑,“你这个道理,徐铉怕是真的领悟到了。张德文前日还发了个折子给朕,说徐铉身为翰林院大学士,现在居然也开始纵容你带着一众弟子逃学,去皇粮所看你的新鲜玩意了。”
赵德昭苦笑,心想徐铉虽然认死理,但是和李煜一样,是个无派系的纯粹文人,
这张德文是死硬的晋王派人物,最早在虞白的白云书院开学典礼上,就开始和我作对,现在自然也不会变成和我一条心。
不过这件事情既然涉及到赵光义,他就不说出来。
“父皇!这次儿臣调教元佐兄弟,也是用的格物致知的道理,他听进去了,加上高太尉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