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这些货物的价钱肯定是贵了不少,毕竟澳洲人和荷兰人有贸易协议,其中包括澳洲人的香料价格不能“以倾销为目标进行掠夺式抢占市场份额”。
而且泗水港还要在此基础上另外再加货物价值百分之八的税收。
然而,这一切,对于来自欧洲和阿拉伯、印度海岸的海商们来讲,价格和税收都是小意思,他们最关心的是进货渠道的畅通、安全的商业环境和稳定的税率。
所以,如今的泗水港,不仅有阿拉伯商人和印度商人,还有很多来自不列颠、爱尔兰、法兰西、意大利甚至还有遥远的北欧波罗的海沿岸国家的小海商,在这些颠沛流离到远东冒险的商人们欣喜地发现,泗水港是他们的经商乐园---严格的说,应该叫冒险家们的乐园……
这就是泗水港后来成功地让自己越来越繁荣,同时又让附近许多土著港口日渐萧条的秘诀。
九月二十二日上午,又有两艘中型广船加入了船队。下午,这支由十五艘各型船只组成的船队,在春申号和华昌号的带领下,鸣笛离开了泗水港。
随后,船队航向西北,向大洋深处驶去。
海面上风云突变,风暴在远方渐渐形成,但船队仍然义无反顾地迎着风暴前行。
如今,久经海浪考验的朱北国已经不同以往了,他知道,虽然这个季节的天气和海况并不平静,但沿途的大小岛屿和加里曼丹岛、马来半岛的地理走向让船队几乎可以全程近岸航行,出现不得不避风的情况时,也不会找不到避风港。
而且这个季节的热带风暴持续时间不长,来的快也去得快,因此有这样的季风的帮助,还能让整个船队的航速加快了不少。
从泗水到勃固有近四千公里的航线,得到充足补给的船队也没有再靠岸的打算,船队开始昼夜兼程地赶路。
九月二十八日上午,船队进入马六甲海峡。
初期的航程很顺利,然而,一场突发的浓雾让船队不得不降低了速度,就在这天中午,当海面上的雾气稍许散开时,一支由十艘双桅巨型排桨帆船组成的大舰队突然出现在朱北国的望远镜视野里。
而且,距离居然只有不到十公里!
从航路上判断,对面明显是打算拦截自己的船队,从更远处的海面上看,还有更多的船影跟随在这十艘大船后面,而且全部以战斗队形展开,气势汹汹。
此时的朱北国仍然在望远镜里观望,而桅杆上部瞭望台的瞭望手已经在上面使劲敲起了警铃,几乎是同时,下面驾驶舱里的谢沐阳已经高声发出各种命令,水手们在甲板上突然忙碌起来,船首的臼炮和甲板中部的七五舰炮被几个水手迅速地褪去帆布炮衣,露出了黝黑的炮管,六名水手扛着几个木头箱子沿着舷梯跑上驾驶舱顶部,他们迅速解开两挺蒙蒂尼机枪的帆布包裹,熟练地将弹盘卡进弹仓。
片刻之后,主帆和顶部的支索帆也渐渐收起,驾驶舱后部的烟囱里突然喷发出滚滚浓烟,春申号的船体发出轻微的战栗,伴随着春申号一声悠长的汽笛声传出,华昌号也传来回应的汽笛声,然后整个船队都在调整队形……
这时朱北国回头对脸色卡白、明显紧张万分的那位来自泗水的年轻向导说,看来咱们要教一教这些国王们什么叫公海航行自由了,对了,对面为首旗舰上挂的花里胡哨的旗帜有什么说法吗?这些船只的武力如何?通常情况下这个阵势是例行巡航还是专门出来找我们打架?
年青的向导定了定神,在望远镜里看了一会后对朱北国说,这是巨港苏丹和他的诸侯组成的联合船队,自己已经分辨出苏丹的旗帜,还有另外至少三个地方诸侯的家族标志,只是后面的船看不清,但肯定也是各地的诸侯,至于这些船只的武力水平,算是比较强大的,单打独斗的话,等闲西夷大帆船也不敢轻易惹他们,因为这种巨型排桨帆船通常装备有十门以上的青铜炮,弓箭和弩机就更多,而且每条船上能参加肉搏战斗的水手有两三百人……
向导说,这种规模的巡航却是非常少见,寻常只是一艘两艘而已,至于为什么让我们赶上这么个大阵仗,原因……大概......是发现我们船多吧......
然而朱北国心里明白,这是不久前艾鲁什船队通过马六甲海峡留下的后遗症,人家如今是找上门报仇来了,妈个鸡的!一下来这么多船,春申华昌两舰倒是不怕,但那些风帆动力的小帆船就危险了。
硬打的话,那些大大小小的木船怕是要被人家利用数量优势给吞没了,这些船的水手不多,最怕对面跳帮接舷肉搏战,到那时我们很可能顾此失彼,一些船怕是要凉……
朱哥!从距离上估计,战斗大概会在一个小时后发生,您老有何指示啊?!
这时谢沐阳满头大汗地出现在驾驶舱顶层,一声朱哥叫的朱北国猛然惊醒。
朱北国放下望远镜回头对谢说,命令船队回航!暂时进入荷兰人的占碑港躲避……
朱哥!不打啊?!
朱北国望着一脸不甘的谢沐阳说,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