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的意见取得一致,于是行动立刻开始,首先是船队的撤离问题,哥几个简单商量几句后就立刻行动——春申华昌两舰当晚率先连夜离开了勃固港,然后是朱艾带来的整只船队也迅速随之而去---
于是在第二天的一大早,站在勃固城头的士兵们惊奇地发现,远在勃固河东岸,晨雾尚未完全散去的远方,那两艘“魔鬼驱动的怪船”已经没有了踪影,就连那些随之而来的大大小小的木帆船也不见了。
对了,除了那艘在主桅杆上挂着一面花里胡哨的旗帜的广式茶船外,澳洲人的整个船队都离开了!
于是城头上立刻传出一阵喧闹,有叫的,也有欢呼的,还有飞奔下城头去王宫报告的。
不一会,一封书信和十只大木箱被一队澳洲水手传递到城门口,一起交给了那里的守门军官。
书信的内容是澳洲方面关于全面接受勃固王室要求的的正式答复,而木箱子里则是白花花的银子……
随着勃固城里的寺庙里传出悠扬的钟声,市民们开始涌向街头、登上城墙、涌向码头,不少人兴奋地开始在码头广场上跳竹竿舞,显然人们在庆祝这场“驱魔”事业的伟大胜利。
艾鲁什船队和朱北国船队就这样离开了勃固港,与勃固城和码头广场的热闹相比,停泊在港口码头上寥寥数只的船舶倒是显得有点落寞,而提莫队长号就是其中一艘,这是目前唯一的留在勃固港的澳洲船只。此时此刻,艾鲁什、菲利普斯船长和分别来自澳门乔家以及北大年的两位华人向导、以及三十六名全副武装的船员留在提莫队长号上,他们除了站在甲板上饶有兴致地欣赏广场上的男男女女跳广场舞外,还有一个使命:等待僧王的代表的到来……
一六六一年十月二十日上午,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安宁日子,此时此刻,伊洛瓦底江北岸的江畔、沙廉小城的对岸,在一片只有几个茅草棚和一个用木桩和木板搭建的摆渡小码头的河滩地附近,沿河岸一溜停靠着各式各样的船舶,它们由南向北一字排列。
在当地人眼里,这些船舶真的是五花八门,当然还包括桅杆上花花绿绿的旗帜,在当地人眼里,与沙廉港码头上停泊的寥寥几条内河平底木帆船和舢板相比,对岸的场景可以说是前所未见的热闹。
这就是前不久刚刚从勃固港撤离后,最终聚集在这里的艾鲁什船队和朱北国船队。
排在最南边的是艾鲁什船队的旗舰——中型广船提莫队长号,依次往北的是来自澳门四家华商包括丰裕号在内的三艘中型沙船、一艘中型广船和一艘小型广船,以及小型卡拉维尔帆船曙光号,一共七艘船只。
紧挨着的是朱北国船队,首先是旗舰春申号和姊妹舰华昌号,然后是四艘来自马尼拉华商的中型广船、两艘德古斯商团的中型卡拉克帆船、三艘勒菲克船队的小型阿拉伯单桅帆船和四艘来自泗水自由邦的中型广船。
这些船只一路排开,大大小小共二十二艘,每艘船的桅杆上都挂满了各种长方形、三角形的旗帜,在安达曼海的海风吹拂下,五彩缤纷的旗帜时而迎风招展,时而低垂摇弋。
与之相对应的,是远方的一座小山丘顶,那里是被当地人称之为丁固达拉岗的地方,高地上巍然耸立着一座高大的佛塔,贴满金箔的塔身直冲蓝天……
热带气候的旱季总是令人愉悦的,温和的阳光普照着大地,不仅让宽阔浑黄的江水时不时地泛起粼粼的白光,也让高大的佛塔向四面八方反射着耀眼的金色。
与金碧辉煌的佛塔相距只有几华里的伊洛瓦底江岸,有如林的桅杆和五彩缤纷的旗帜,两边的景色在蓝天白云之下遥相呼应。
这种场景不断吸引着生活在两岸简陋农舍里男女老少们的目光,当附近的人们发现,不远处的江岸上突然出现一长溜各种各样的船舶、同时还有一大群操着奇怪口音穿着奇怪衣服的外乡人,正在船上船下来来回回地忙碌着什么的时候,顿时让不少人好奇地围拢过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围观者渐渐多了起来,在船队的身后的一片河滩地上,有一块相对比较平坦的草地,那里有两根竹竿撑起来一条红色绸布,用汉字和当地的一种缅甸文字上下平行写着:“仰光港开埠仪式”,红底白字,非常醒目。
尽管书写下这两排文字的人知道,那些正在附近围观的大约几百个当地人里,绝大多数都是文盲,然而朱北国艾鲁什两人还是在众人的簇拥下满脸推笑着,不停地向四周的围观群众行中式抱拳作揖的礼节,不过,有点煞风景的是,这些围观者对横幅下两位热情的行礼者毫无反应,他们大多目光呆滞且衣衫褴褛——除了一些衣衫更为褴褛甚至光着屁股的小孩子们,这些熊孩子跟着朱艾两人的动作开始做模仿,除了引来围观者短暂而毫无生气的嬉笑外,还引起不远处的父亲或者是母亲对这些孩子的呵骂,有的孩子甚至直接被赶来的家长拎着耳朵场揪走,因此,总的来说,这个仰光开埠仪式貌似不算热烈而且还有几分尴尬……
千百年来,人们世代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或耕或渔,也见惯了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