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春皱了皱眉。
这个距离可不近,光靠两条腿走回去恐怕就得走一天了。
“第二个问题,现在的你跟之前的你相比,简直判若两人,我想问问是什么让你变化这么大?”
这个问题让徐欢喜沉默了,好一会才道:“表姐既然出身宣平侯府,那应该知道不论是权贵还是富绅,家里都有很多庄子吧。许多没办法直接处理掉的人,都会打着各种各样的名义送到庄子上去,要不了多少时间,这人就会不知不觉的死去。”
她抬头看了一眼沈惊春:“我姐回到徐家大约也是这个下场。”
沈惊春震惊了。
如果她理解的不错,徐欢喜的意思是,她早知道徐欢意回到徐家等待她的只有死亡,所以早在沈惊春说要把她们姐妹俩送回去的时候,她就动了心思,想要把茶叶送到徐夫人面前,换徐欢意一条小命。
徐欢喜才多大?就有这样的心计了,这多可怕啊!
要是再给她十年时间成长,沈惊春自问,就是再来十个她,也玩不过徐欢喜啊。
沈惊春艰难的咽了口口水,默默的解下身上带着的装着点心的小包袱。
一晚上下来,这些原本看上去精致可口的小点心,已经被挤压的不成样子了。
沈惊春一口水一口点心的喂着徐欢喜,等她吃了快一半点心,才又去小溪边打了一次水回来,解开了徐夫人嘴上的布条。
“本来有一箩筐的话想问的,但是现在我什么也不想问了,都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我还想多活几年。”
她舒了口气。
历朝历代茶和布都是个好东西,若想搭上朝廷的关系,这两样东西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从徐夫人这些动作来说,能够冒着风险绑架人只为求一个方子,想来徐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秋,这个威胁可能来自其他的富商,也可能来自再往上一层的官僚。
在这种时候,他们家还能小动作不断的坑陆家,就已经说明是后一种可能性了。
以沈家如今的地位,连个祁县都还没走出来,显然不太适合知道这些事情,她心中大致明白有个堤防就好,真要问的一清二楚深陷其中了,反倒是个麻烦。
“徐夫人既然这么喜欢用科考来威胁别人,那么现在,你就自己尝尝被威胁的滋味吧,我从你家别院出来,一共就带了这些点心,喂你吃完,我就下山回庆阳了,等到放榜那天,我会托人将你们两个被绑在山上的消息带给徐大公子。”
“今日是正试,明日交卷出场,这一场的成绩会在正试后的第三天张榜出来,掐头去尾算起来,徐大公子拿到你们的消息大概是四天后,夫人放心,人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大概能活三至七天,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像夫人这种蛇蝎心肠,想必活个七天肯定不成问题。”
这一下算是直接捏住了徐夫人的命门。
成绩出来的第二天,就要开始覆试。
徐大公子如果正试榜上有名,就要面临是继续参考还是亲自来救他娘的抉择。
人都是很现实的,很多道理不是不懂,但真到了自己头上却没几个人能做到,徐斌如果继续参考,徐夫人再如何爱重她这个儿子,日后想起来今日,心中多少也会不舒服,母子两人就有了隔阂。
如果放弃继续考试,虽说日后还能继续考,但第一场过了,第二场缺考,徐夫人知道后心中又会如何懊恼呢?
担惊受怕一整晚脸上又卸了妆,徐夫人总算有了这个年纪该有的岁月感,脸上细纹明显,脸色十分难看,昨晚沈惊春用鞋底抽了她两下,脸颊此刻也有些红肿,徐夫人此刻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很想如同府里的婆子一般,一口唾沫吐到沈惊春脸上。
可她不敢。
沈惊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真的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如果真的激怒了她,她将这包点心丢掉,没有这些吃喝的支撑,想要活到被救,真的很难。
徐夫人又愤怒又憋屈,却还不得不暂时咽下这口气,忍气吞声的将点心吃了。
等她俩吃完,沈惊春又弄了些水来给她们喝了,才又重新将两人的嘴给封了起来,一手拎着一个往更隐蔽的山林里钻进去,找了个地方将两人重新绑到了树上。
做完这些,才从另外一边的小路下了山,至于山上这两人能不能活到徐斌等人找来,就不是她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怕被徐家庄子上的人碰到,沈惊春下了山一路挑着人少的地方走。
她运气真的挺不错,从山上下来走出去四五里路,就碰上一辆去南□□的牛车,她付了车资顺利的搭上了顺风车。
等牛车晃晃悠悠的到了南□□外,已经快到午时了。
她不敢耽搁,只匆匆买了几个包子,就去车马行雇了辆马车就往庆阳赶。
紧赶慢赶的,终于在一更三点城门关闭之前赶到了庆阳。
这南□□来的车夫对庆阳的大街小巷并不熟悉,到了车马行又换了另外的马车往柳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