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能受这样的伤,往日里,贤妃又该是如何对她的?
赵容蓉忽而就推开了他,自个儿卷了被子往床榻里侧躺去,她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声音冷淡漠然,“你既然不想,现在就可以走了。”
“我困了,对你没兴致了。”
她的冷淡,仿佛在说着,他不过是她这夜里排解寂寞的一时兴起罢了。
可玉绥怎么会走,他伸手将人连同被子一起搂进了怀中,贴在她的耳边低声:“就是她伤的你,对吗?”
他的声音里隐隐藏着怒意,不知是生她气,还是在生贤妃的气。
手不由得握紧,一整日都不曾感受到的疼痛,突然就一丝一丝的从手背蜿蜒攀爬着臂膀往上,疼的她忽而就皱了眉头。
这种痛感让她心烦的很。
“这与你有何干系?”
她冷笑道:“怎么,皇叔是要为我报仇?”
“我若是说就是她,你明个儿难不成还能提着刀进宫,也同样在她手上划上一刀?”
玉绥叹气,掰着她的肩膀,温柔却有力的将她转过身,与他面对面的躺着。
她的双眼亮的惊人,充满了怒意,还有那还未来得及藏起来的脆弱。
他微微低头,吻上她的眼,将她抱在怀中低声哄着,“你若是心里难过,不必瞒着我。”
“皇叔说笑了,我这人从来都没心没肺,又怎会为了这点儿小伤难过?”赵容蓉抬起手抵着他的胸膛,想要推开他,却半点都不曾推动。
推得她手酸,她恼怒的盯着他沉静的眼,问他,“你到底走不走?”
“你若还想留下,便什么都不要再问。”
玉绥反问她,“倘若我一定要问呢?”
赵容蓉被气笑了,“皇叔莫不是将自己当成了本宫的驸马?”
这人莫不是有些天真可笑过了头,自以为与她同床共枕过,便能对她的事情指手画脚了吗?
她受不受伤,如何受伤,与他有何干系?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他的唇上,那道小小的咬痕依旧可见,仿佛还能瞧见留在上头的暧昧情\欲。
到底是她疯了,还是这人世间早就疯了。
她叹了口气,不想压抑此刻的渴求,她软了身子靠到他胸口,“皇叔,你我都心知肚明,这三更半夜里同床共枕,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又何必要多此一举,让我心烦呢。”
“分明现在,你应该让我高兴才对。”
玉绥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一般,低声道:“我们是夫妻,你若不好,我又怎会好?”
“不管你现在信不信。”
“在我心里,我们从来都是夫妻。”
赵容蓉的心思早就不在他的话上面,她只是一心想要贴近她渴求的暖,便随口应和着,“至少在此刻是。”
春宵一刻,也算的是夫妻。
她根本不想再多说话。
玉绥明白她的意思,无奈却又包容的轻轻吻上了她的唇。
真暖。
就好像在冰天雪地里,漫无目的的行走了好久,久到她的躯体已经被冰冻的没了知觉以后,终于迎来了炽热的夏季……
赵容蓉阖眼,慵懒的靠在身旁人微微起伏的胸膛。
她只觉得浑身酸软黏腻,却又不想动。
虽然还是睡不着,但她内心竟然平静的毫无波澜。
玉绥提了被遮着她的肩,轻轻吻着她的发,问她,“你何时才肯不喊我皇叔?”
赵容蓉懒散道:“我不喊你皇叔喊什么?”
“陆郎?”
“你若想让满城人又开始传我流言蜚语,我明日倒是可以开始如此喊你。”
玉绥无奈将她搂的更紧些,“我怎会让人欺辱你。”
“但至少这种时候,你不喊我皇叔可好?”
他的声音几乎是带着哄孩子的宠溺。
赵容蓉轻笑,她心情不错,连话都开始说的柔软起来。
“可你也不姓陆啊。”
她开始想起了称呼。
“玉郎?”
“绥郎?”
她却都不满意,“念着都不怎么顺口嘛。”
她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我父皇为何喊你羌芜?”
这个称呼,她五年前也没听过。
玉绥回道:“是当年,先帝为我取的字号。”
“是荒野青草的意思。”
男子字号,多以高洁品行,才学美誉为寓意。
头一次听说还有人的字号是这意思。
赵容蓉轻笑说道:“这二字倒是有趣,先帝爷这是视你如草芥,还是盼你能平安长大呢?”
他们重逢后,她从未有现在这般平静与他相处,且同他随口聊着他的过往。
就好像一对寻常夫妻在二人独处时的亲密无间。
这样的温存时刻,便是五年前也少之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