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
“最新鲜最干净的羊肉!离了我这家,大凌河堡你们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大凌河堡,作为广宁中左所,在孙承宗袁崇焕他们的设想防线当中,是极为重要的一环,更是广宁卫重镇之一。
可是伴随着广宁沦陷,防线收缩,这大凌河堡就成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建奴说到底人口不足,虽然如今打下了极为广袤的地盘,但是压根没那么多人手去填充。
大凌河堡也就成了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堡垒。
平日里就是一群蒙古人和流寇盗匪占据,若是战时,则会有建奴入驻,抢那些蒙古人和流寇盗匪一波,填充自己的物资。
眼下宁远即将发生大战的消息,已经随着明金两方的大举用兵传遍了整个辽东。
像是大凌河堡之类这些地方,更是成为了暂时的安全区而非战区。
建奴需要铆足劲去和明国决战,那么自然就不会将多余的兵力丢在诸如大凌河堡一样的这些堡垒当中。
空虚的这些城堡,组成了辽东那些无家可归之人以及盗匪流寇的藏身之所。
毕竟,凛冬已至,比起荒郊野岭的苦寒,不如到城堡中待着,更加安全,也更加舒服。
大凌河堡中,此时不仅仅只有蒙古人,更是有着一些盗匪和游商。
交易,也就随之而来。
热热闹闹的大凌河堡集市上,人来人往。
然而一层阴霾,却伴随着又一支盗匪的前来而猛然笼罩在大凌河堡的上空。
“我们自十三山而来,给各位,带来了一个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的消息,你们要不要听听?”
这支盗匪的头领,名叫左宗明,野路子出身,从山东自己闯到辽东,拉起了兵马,纵横草原为祸一方。
信奉自由的左宗明身为盗匪,不论明人还是女真人,一视同仁,撞到他们的手上,就会被抢。
只是因为左宗明他们的白马骑来去如风,人人骑术上佳,所以至今没有被剿灭。
勒住自己的马,左宗明双目中带着一抹不屑的看着这些龟缩在大凌河堡中,紧闭城门,缩在城楼上的人们。
既然当了风的孩子,成为了草原上的盗匪,那么就应该追寻自己的自由,缩在城堡里算什么?
这哪有什么自由可言?
更别说,这些缩在城堡里的人,就跟地里的韭菜一样,好不容易在这几个月里积攒的粮食物资,没准下一次女真人跑过来,就给全部抢走了。
若不是山海寨的几位头领给了他这个消息,给他带了话,他还就真不乐意来这大凌河堡之中。
“左宗明!你不是向来看不惯我们这些到了寒冬之时就会寻找废弃城堡当庇护所的人么?今儿怎么带着你的白马骑跑到大凌河堡了?”
“想要庇护,可以啊!按规矩交五成物资上来,咱们大凌河堡,就对你们开门!”
说话这人,是如今大凌河堡中势力最大的一股人马白山盗的头领,名叫赵狗儿。
这一趟的大凌河堡,也是他们最先占据。
纵横白山数十年的他们,早就对辽东的局势了如指掌。
也就是知道了建奴大军都集结去了锦州,他们才选择在此时占据大凌河堡。
加上和女真人中的不少牛录有着良好的关系,所以他们自然知道,大致什么时候女真人会来大凌河堡割韭菜。
到时候及时自己撤退了就好,剩下的那些人,他们的物资被抢了也就被抢了。
甚至说的难听点,哪怕到时候建奴不抢,他们这白山盗,也会抢。
反正把人都杀光了,就没人知道他们白山盗的所作所为,到了来年,白山盗又能故技重施。
往年,就是这样做的。
所以纵横长白山脉数十年,白山盗的发展,越来越大,甚至成了很多时候建奴的前驱。
要说平时,白山盗也不怕白马骑。
双方摆开车马打一场,谁胜谁负还未尝可知。
可偏偏如今在这大凌河堡中,白山盗就没了和白马骑抗衡的能耐。
白马骑固然凶名远扬,可是说到底,白马骑并不喜欢干绝户的活儿,名声多少比白山盗强一点。
万一两方真的闹了什么矛盾,天知道如今在大凌河堡的其他人,会不会帮白马骑?
赵狗儿当然不乐意白马骑跑到大凌河堡来跟他们抢食。
比起其他寻求庇护的人那上交三成物资,赵狗儿开口就是一句五成!
这是在让白马骑知难而退。
毕竟如果真的上交了五成物资,白马骑在这一场战役持续的时间里,可就难过了。
哪怕白马骑物资充沛,上交了五成也能过的有滋有味。
可在这之后,辽东群盗里,白马骑还哪什么来跟白山盗争锋?
提到白马骑,别人只会想到,这就是那个明明有着不下于白山盗人马却心甘情愿老老实实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