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狗儿的猖狂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在这一趟来大凌河堡之前,赵狗儿就用了不少粮草物资,从建奴手中换了一批装备。
虽然老旧了一些,但是好歹也是正规军用剩下的,远比他们作为盗匪山贼弄到的装备要好。
刀更快,甲更坚,他赵狗儿又怎么会虚了这大凌河堡中的十几个山头?
更别提在这城楼之上,其他的山头来的只有头领,而他的白山盗,却是有着二十几个人在上边的!
一时间,大凌河堡城头上,针锋相对,剑拔弩张。
牛通天摸了摸自己头上那被削掉的头发,愤愤道:“他娘的!本身在这辽东求活,老子不得不剃了个建奴的小猪尾巴辫子。”
“眼下正好王师要打过来了,老子不如索性就剃个光头,装个和尚去投军!”
“老朱家的皇帝,可不就是和尚出身么!”
伴随着牛通天掷地有声瓮声瓮气的打趣之声,数个身影围绕在了牛通天两侧,手持武器,虎视眈眈的看着赵狗儿和他的属下。
有人帮牛通天,自然就有人帮赵狗儿。
城头上两方人手的混战,在一瞬间就被点燃。
看着城头上打得不可开交的这一幕,左宗明也没有愣着。
“兄弟们!攻城!”
“城里的兄弟们!我知道你们苦白山盗久矣!今儿咱们就拨乱反正,平了这白山盗如何!”
左宗明一声怒吼,他手底下原本就被他说服的部下们,纷纷朝着大凌河堡的城门涌去。
与此同时,城头上的那些当家也纷纷怒吼了起来。
城下,也打成了一片。
说到底,很多的土匪盗贼的确以利为准,可是其中还是有不少人,苦哈哈出身,在这辽东也只是求活而已。
义字这个信条,就是他们恪守的最后底线。
乱战一起,原本来起来和气融融的大凌河堡,瞬间打成了一片。
白山盗终究是白山盗,装备精良,下手凶残。
根本不留一点情面。
厮杀声,惨叫声,在整个大凌河堡中回旋。
白马骑固然不弱,可是身为骑兵,本就拿攻城没什么办法。
要不是城里牛通天的通天寨人马帮手,给城门勉强开了个口子。
白马骑都还冲不进去这城门。
“城门破了!兄弟们!跟老子进去!杀人,放火,抢娘们!迎王师!”
左宗明一声怒吼,一马当先就冲进了大凌河堡。
城门大破,马嘶阵阵。
虽然说白山盗有着先入为主的优势,可是他们终究压迫过剩,不得人心。
毕竟入城就需要交三成的供奉,对于一帮土匪盗贼而言,这是一个很难受的事情。
虽然说白马骑他们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可是白马骑好歹仁义的名声还是在外流传的。
哪能像现在白山盗掌权一样想走都要冒着被杀的风险。
更何况都是自由自在惯了的人,如果说被招安心里还可以说服自己。
可是去当奴才,这就已经触碰到了很多人的底线。
说到底,身为汉人,又有几个人对奴才两个字有什么好感?
“反了!你们都特么反了!”
赵狗儿声嘶力竭的咆哮着。
虽然说他一手快刀,技惊全场。
可是沉迷酒色的他身子早就被掏空了。
打着打着越发力不从心了起来。
“噗!”
随着一声脆响,一柄钢刀捅穿了赵狗儿的身子。
赵狗儿两眼不敢置信的缓缓回过了头去,看着身后那个自己的亲信兄弟,喃喃自语道:“老九,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被他称作老九的人满脸狰狞。
恶狠狠地把自己的刀从赵狗儿的胸口拔出。
“老子的亲娘,亲姐姐。都是被建奴掳走的。”
“平日里你去舔建奴,老子就忍了。”
“怎么着?今儿个你还想要带着我们大家一起去投奔建奴吗?”
“血海深仇还报不报啦?”
和赵狗儿不同,白山盗中虽然有不少几代都是从事山贼的人。
可是同样的也有很多在辽东活不下去的普通老百姓。
他们一个个的和建奴,可谓是仇深似海。
内乱一起,白山盗威严扫地,赵狗儿一死,登时这大凌河堡的争夺,就落下了帷幕。
虽然说还有着不少人负隅顽抗,但是这些人终究不成气候。
很快,大凌河堡就落入了白马骑的手中。
大战一场,清扫战场,老九双眼赤红,提着赵狗儿的人头走到了左宗明的面前。
“左当家的,你说山海寨要内附大明,要途径大凌河堡,这个我信,但是你说明军就要北伐了,这个我不信!”
“大明就连自保都做不到,凭什么北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