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私兵死伤太惨重的话,毫无疑问的会影响自己在宁远城的话语权。
这一点祖大寿心知肚明。
甚至于在祖大寿看来,天启帝没有杀自己,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于天启帝还指望自己麾下的关宁骑能够为天启帝而战。
所以当战况陷入僵持之后,祖大寿就开始犹豫起来了。
这一战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自己是继续扛下去,还是趁着现在还没有彻底沦陷入建奴的包围圈,直接选择撤离?
还没等祖大寿做好决定,不远处一支浩浩荡荡的步兵,已然杀入了战场当中。
随着这支明军的加入,祖大寿两眼顿时瞪得溜圆。
这些明军的武器和装备,很明确的告诉了他,这些人是川军,是白杆兵!
看着这一幕,祖大寿瞪圆双眼,声嘶力竭呐喊道:“全军整备!冲锋冲上去!”
“不要被那些西川蛮子看扁了!”
祖大寿的厉喝,用的是辽东这边的方言。
祖大寿当然不敢用官话这么刺激白杆兵,说到底,白杆兵的战斗力这一点,祖大寿是认可的。
毕竟打的建奴闻风丧胆,在建奴包围圈中还能杀出重围的人马,在辽东是属于值得他们这些辽东将门去敬畏敬重的。
“唏律律!”
祖大寿胯下战马在祖大寿的使力之下,发出了一声嘶鸣,整匹马人立而起,从一个建奴的头顶越过。
就在战马掠过那个建奴的那一刹,祖大寿眼疾手快,手中大刀再度挥出,大刀重重的在那个建奴的头盔上留下一道深痕,将那个建奴直接打翻在地。
眼见着祖大寿的大发神威,关宁骑也振奋了起来,抖擞着精神,发挥着骑兵居高临下的优势,硬生生的顶了上去。
倒还真就让他们在这逐渐落入劣势的时分,爆发出了一股莽劲,将局势暂且扭转了一点。
为白杆兵的参战,赢得了一丝的喘息之机。
秦良玉作为曾经亲临过辽东战场的人,当然不会对辽东当地的方言一无所知,说到底秦良玉很清楚的知道,朝廷想要平辽,已经不可能是靠着辽东边镇的人马就能够搞定的事情了。
辽东之危,需要竭尽天下之力,才能够解决。
大明十三道中,虽然不乏扫灭倭寇,镇压蒙古,威加西南的精锐。
然而在这个时候,在大明节节败退的这个时候。
天下精兵,能战敢战的,如今也就东南的江浙兵和他们西川的白杆兵了。
九边需要提防蒙古,不可轻易调动。
江浙兵在戚继光和俞大猷相继离世之后,已经和朝廷离心离德。
再加上之前浑河的惨败,让江浙兵此时还在休养生息之中,也不可调动。
而陕西道虽然也有不少能战之人,可是陕西民变频发,土匪横行,朝廷需要将人马布置在那,无法动弹调度。
所以能够调度的,也就只有曾经在辽东战场上绽放过光芒的西川白杆兵了。
有着这一层准备,所以秦良玉才能这么迅速的做出反应,驰援辽东。
准备就绪的秦良玉又如何会不去学习一下辽东的方言。
作为一员将领,一方主帅,秦良玉太明白一地方言对于远征军而言,有多大的用处了。
听清楚祖大寿的话语之后,秦良玉双眼猛然一皱。
手中握着龙头棍的手,也青筋乍现了起来。
西川蛮子!
这对于土司世家的秦良玉而言,可以算得上是指着鼻子骂娘了。
秦良玉和不少顽固派的土司不一样,秦良玉和她所代表的马家,都是积极寻求融入大明,成为大明一份子的。
所以在大明需要白杆兵的时候,秦良玉从来都是绝无二话。
若不是这样的话,秦良玉当初随着奢崇明造反,也未尝不能割据西南。
毕竟那个时候的大明,可没什么余力同时两面战场开战。
等大明抽出时间,抽出兵力来之后,西南方的割据势力,也已经枕戈待旦做好准备了。
真要打,又将会是一场艰难无比的攻坚战。
西川蛮子这个蔑称,让秦良玉怒火中烧,但是看着刚刚奋起却又一次逐渐陷入苦战的关宁骑,秦良玉还是低声下令道:“全军朝着关宁骑兵的方向进发,先给他们解围!”
“建奴颇为勇武,若是我们不进行步骑协作,这一战将会打的很艰难!”
“若是这一战打的艰难,我们减员太过的话,那么觉华岛,我们就不好守了!”
说完这段话之后,秦良玉平息了一下胸中怒气,双目似电一般在祖大寿的身上闪过,手中龙头棍高高举起,厉喝道:“白杆兵的儿郎们!陛下就在宁远城内看着我们!”
“打出咱们石柱土司的威风来!建奴而已!咱们早就杀过了!”
“不能被辽东的蛮子给看低了!”
这话用的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