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这一刻钟的时间说来不长,但是实际上,在建奴们铆足了力气往后逃,明军骑兵铆足了劲往前追的这个局面下,倒也追出去了十余里。
见好就收,这算是一个难点,毕竟杀上了头的明军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劝回来,那么大明的很多场战役,也就不会输了。
可山海寨的人马却都是曾经的大明精锐,在战败之后流离失所。
他们在这些年里,虽然落草为寇,但是却也知道了一个事情。
那就是军令下来了,就必须要执行,
平日里山海寨劫掠辽东建奴,靠的就是来去如风,才能够避开那些前来围剿的建奴,从容钻回十三山!
如果不能做到军令下来立刻执行,恐怕山海寨的建制,就不可能保持的这么完善,还能够发挥出这般的力量了。
在听到黄得功军令的那一刹那,还保持着冲锋阵容冲锋态势的山海寨诸军,纷纷勒住了战马。
而祖大寿的关宁骑,此刻也算是彻彻底底的精疲力尽了。
甚至就连祖大寿如今都下了马,跪在了祖宽倒地的身躯面前。
建奴如同潮水一般退去,曹文诏也很清楚的明白了,这一战,大明已经胜了。
至少在宁远城下这数十里,建奴绝对不会再次轻易犯边。
除非是建奴四大贝勒当中,再来那么一个两个有能力统帅建奴诸部的人来宁远,不然这些建奴,铁定了是不会再来宁远城下受辱的。
看着建奴退去的方向,曹文诏的手指扣动自己的肩甲。
如今建奴所能够退去的地方,想来就是塔山堡了。
杏山驿虽然说建奴经营了一阵子,可是杏山驿的地方所处终究还是狭小了点,无法容纳这么多的建奴。
而塔山堡作为宁远中左所所在,则完完全全可以将这些建奴全部容纳进去。
“唏律律~”
就在曹文诏思索之时,在曹文诏的身后,战马马蹄声伴随着一道清越的马鸣声,打断了曹文诏的思绪。
“曹蛮子!你怎么勒马在这不动了?”
“建奴退去了?这是为何?”
袁崇焕上来的两句提问,让曹文诏皱起了眉头。
打量了一下袁崇焕的满身甲胄,曹文诏瞥了一眼就在袁崇焕身边上的女将,双手拱拳道:“末将见过秦良玉秦将军!”
“关宁骑祖大寿以狼牙棒重创建奴贼首代善,此战大局已定,碍于大军征战多时,人困马乏且精疲力尽,所以末将让全军收兵,撤回宁远修整一番之后以图后续。”
袁崇焕看到曹文诏这番举动,倒也不生气。
毕竟曹文诏是个啥性格,他袁崇焕清楚的很。
所以他这满身盔甲处在好几个白杆兵的保护之下抵达战场的这幅样子,落在曹文诏的眼中,自然就会被一眼看透。
大家都熟门熟路老熟人,他也没那么容易能够忽悠到曹文诏,让曹文诏觉得,他袁崇焕真的就是那种敢亲自抄刀子指挥大军对建奴发起冲锋的人。
曹文诏的确也就是如同袁崇焕所想的一般,就是觉得袁崇焕是在做戏。
说白了曹文诏都没见过袁崇焕的指挥,哪怕是今天来支援宁远城,曹文诏也完美错开了袁崇焕的高光时期。
要说袁崇焕真没什么闪光点吧,袁崇焕今天在宁远城头上做出来的决断,以及他亲自擂鼓,提升宁远城守军军心的这些举动,还都是可圈可点的。
可奈何这些画面,曹文诏都没看到。
曹文诏看到的,就是祖大寿这个袁崇焕的心腹爱将,被建奴死死的压在了军中,若是自己带的人马去晚了一步,祖大寿和他麾下的关宁骑,都该死在这宁远战场上了。
在曹文诏等山海寨赶过来的人马眼中,这祖大寿搞成这样,十有八九就是袁崇焕的瞎指挥导致的。
在固有印象之下,曹文诏哪能对袁崇焕有什么好脸色看。
反倒是巾帼英豪秦良玉,更对曹文诏的胃口。
所以曹文诏在即便是袁崇焕在场的这个情况之下,也还是先对秦良玉行了礼。
挑眉看了看秦良玉,袁崇焕的脸上,也适时的出现了一抹尴尬之色,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笑道:“秦将军,此人正是在城头之上,下官对秦将军所说的辽东第一悍将曹文诏将军。”
秦良玉双眼眯起,打量了一下曹文诏说道:“老身知道,只是老身不解,为何曹将军作为辽东第一猛将,在大战之时非但没有浴血冲杀,反而在大军后方悠哉乐哉?”
作为欣赏袁崇焕,甚至在心中隐隐约约将袁崇焕视作了自己日后朝中盟友的人,即便是秦良玉再怎么看好曹文诏在大战当中的勇武,可是面对曹文诏对袁崇焕的羞辱之时,秦良玉也出言表示了对曹文诏的意见。
毕竟,自己的盟友,哪能这么轻易就被一个人给羞辱了?
大明当中,武将派系其实一点都不比文人派系来的简单,山西兵,山东兵,川军,陕军,辽东军,江浙军,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