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是其他人,而是这一战由曹文诏推选出来,山海寨诸多将领也都认可的人。
黄得功。
凤一和陈柳秋等人带着辽民一路从十三山而出,过了松山堡,可是却在望海台的方向停下了脚步。
因为宁远城下大战的模样,他们都看到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需要稳固住山海寨以及沿途依附过来的诸多辽民们的人心,所以只是点出了精锐,让他们随着曹文诏,曹变蛟以及黄得功三人前往支援宁远。
眼见黄得功按住了自己,更是挡住了马祥麟刺下来的长枪。
曹变蛟面色不愉道:“老黄,你想干甚?这小子那般折辱我叔叔,你就这么看着?”
“兄弟?他也配叫我的兄弟?”
这话一出,马祥麟的眼中也是更添了几分挑衅之色,长枪一撇,独目闪烁着挑衅的光看向曹变蛟道:“怎着?要不是这家伙刚救了你,小爷的枪,就捅穿你了!”
听着这番话,曹变蛟嘴角一挑道:“就凭你?你方才那一枪想要破解实在是太简单了,小爷只需一刀架着你的长枪,拨开你长枪的攻击即可,另一刀挑了你的马脖子,下一刹,你就该从战马上摔下来了。”
“骑将落马,等于身死,这一点你该明白!”
两位小爷,又开始互相挑衅了起来,而一旁的秦良玉看着曹文诏苍白的脸色,心中猛然有了一点猜测。
加上黄得功的那一句都是兄弟,何苦来哉,让秦良玉猛然想起了曾经援辽之战中,因为多方军队不和,最终大明付出的惨重代价。
只见秦良玉那并没负伤的手臂一动,一柄腰刀,磕开了黄得功的大刀,同时对准场中纠缠的几人说道:“还在闹什么?有什么好闹的?”
“这位将军说得对,都是兄弟,如果说有什么误会,那么说开了就好,外敌还在,兄弟岂可阋墙?”
说完这话,秦良玉看向曹文诏,朗声道:“曹将军,可否有伤在身?若是曹将军以负伤之身,尚且能够率领大军前来宁远解围,老身在这先对曹将军说一句抱歉,是老身唐突!”
这话一出,话锋又转。
秦良玉凤目扫过黄得功和曹变蛟,停留在了自己独目的儿子身上。
“但是若曹将军真是抱着看戏的心态,在这游荡,却不去斩将杀敌,那么老身觉得,老身儿子说的,也没什么错的!”
“作为一员将领,马革裹尸才是荣耀,退缩不前,又算是什么?”
还没等曹文诏说话,急性子又年轻气盛的曹变蛟刀指秦良玉说道:“你个老婆婆也一点都不懂事!我叔叔乃是当今天子都认可的勇将,又岂会畏敌惧战?”
“若非是前几日我叔叔大战建奴三员猛将,斩杀其二,身上也负了不小的伤势,导致我叔叔无法长时间保持作战,否则就会伤口迸裂。”
“尔等以为,这一场仗,我叔叔会落于人后吗??!”
大腿受伤,若是一开始就有了良好的医疗措施,加上合理的止血手段,那倒是不会对一个将领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
可是在这般的天气之下,曹文诏连番恶战,已然是伤到了根基。
而这一场的高强度高烈度驰援,更是让曹文诏觉得力不从心,甚至都握不住手中的大刀了。
在这个局面之下,曹文诏只能选择在后方压阵,从而养精蓄锐,休息休息。
万一这一战又有什么波折,曹文诏也能够恢复几分战力,再为年轻人们杀出一条血路来。
毕竟说到底,相对起武艺尚不纯熟的黄得功以及双刀掠阵有余破阵不足的曹变蛟而言。
自己这杆大刀,破阵才更为有力。
但是听着曹变蛟对秦良玉说出来的话,曹文诏知道,自己不能让曹变蛟继续说下去了。
在这个时候,激化矛盾没有一点好处。
秦良玉很明显就是想要为袁崇焕出头,那么也同样可以理解成秦良玉已经和袁崇焕结盟。
宁远城中自打天启帝带走了满桂之后,就基本是袁崇焕一支独大,若是在这时为了这点意气之争而让宁远城对山海寨辽民有所偏见,那么对于这些人而言,将会是一场灾难。
宁远说小不小,但是绝对说不上是一座大城。
算不上大城,这就代表着城中的物资,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富余。
袁崇焕名义上是此时宁远的最高长官,而且他手中又有战力无双的白杆兵为他爪牙,这两点结合在一起,于情于理,袁崇焕都能够坐稳宁远城一把手的位置。
瞥了一眼曹变蛟,曹文诏两腿轻轻夹了夹自己的马腹,策马前驱,看着秦良玉拱手道:“秦将军,小儿之言还希望秦将军不要太过在意,说到底就像是黄将军所说的一样,一切只是误会罢了。”
“在下有伤在身,不能持久,只能选择压阵。”
听到曹文诏的这话,秦良玉点了点头,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就在秦良玉身侧战马之上的马祥麟却是不屑的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