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的三观遭受了剧烈的冲击,已经碎了满地。
面对这些可能是因为他的犹豫,而导致家破人亡的辽地百姓,袁崇焕的内心中只有着忏悔的念头。
毕竟袁崇焕还是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就被送到了辽东苦寒之地磨炼的家伙。
心中虽然有着天真的仁慈,却也还没有被那些朝野中的老油条彻底带歪。
还做不到目睹了百姓的惨状,却能够视若无睹的享受着自己生活这种事来。
而同一片天空夜幕下的朱由校此时,却已经距离前方的建奴溃军,越来越近。
应当说这个时间段的建奴不愧是建奴,虽然说在宁远城下尝到了一场惨败,就连主帅都身负重伤。
可是他们依旧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恢复了自己的阵型,更是有条不紊的朝着他们定好的撤退目标行进而去。
“陛下,为何不先做一番补给,再衔尾追袭?”
看着身前的天启帝,满桂还是皱眉发出了疑问。
天启帝对于这一次追袭的决定可以说是当场做下的,甚至都没有等乌兰哈率斥候部归来,就已经定下了衔尾追击建奴的决策。
虽然说乌兰哈以及被吓坏了的左宗明他们不敢对天启帝提出这种疑问,可是作为大明宿将的满桂,还是有这么一分心气,觉得自己有资格提问的。
毕竟,乌兰哈是降将,左宗明是个被“招安”的土匪头子,他们和天启帝的关系,怎么说都没有近到那个程度。
听着满桂的话,骑着马的朱由校稍稍分心道:“建奴不同于蒙古人,在蒙元崛起的最初阶段,蒙古人之所以天下无敌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蒙古人放弃了维持补给线后勤线,他们当初差不多就是走到哪杀到哪抢到哪,沿途都是自给自足,如同汉时霍去病轻骑远去敌后作战一般。”
“而打仗,在眼下来看,就是讲一个补给。”
“若是一触即溃分出胜负的倒也罢了,一旦是持久战,那么谁的补给更加完善,那么谁的赢面就更强。”
“但是建奴不同,建奴在此时虽然败退,可是看建奴整齐有序的行军路线,朕认为建奴定然分出了不少的小股部队,在劫掠辽地那些被高第放弃的城堡。”
“需要这些地方抢来的物资作为补给的建奴,无形之中就套上了一层镣铐。”
“后军不断的有物资人口进进出出,后方定然不稳。”
“只需要骚扰衔尾追击,自然而然就会让这些建奴联系到宁远城的守军。”
“原本就在宁远吃了败仗的建奴再次遭遇明军,再度崩溃是必然的。”
“咱们打的,不是其他,而是打击的建奴士气。”
“新加入的左宗明部撇开不说,朕麾下伴随着朕打穿了蒙古的蒙古游骑可是敢于面对建奴精锐亮剑的。”
“以朕为锋,天下无铁骑不可去也!”
“只要咱们造成了建奴战局混乱,咱们就杀穿建奴后军,从容离场,宛若惊弓之鸟的建奴,是不会察觉到我们并非宁远守军的。”
“至于为何我军不做补给,满桂,你看看这宁远城外,被建奴搜刮一通之后,又有什么地方能够找到足以让大军补给的物资?”
“不如,劫了建奴后军!”
听着朱由校的解释,满桂猛然一愕,眼中闪过一抹难言之色。
默默的点了点头,满桂一字一句道:“陛下,此番出战,末将还请由末将作为陛下侧翼!为陛下前驱!”
朱由校没好气的用手中长枪拍了拍满桂的肩头,笑道:“行啊满桂,朕知道你是担心朕,也是觉得有朕所在之地,你们这些武将无用武之地。”
“可是你要知道,朕每每行事,皆是几乎没有容错可能的,若不是朕亲自为之,那么一旦出了纰漏,将全军败亡。”
“所以朕只能以朕为锋,带领诸君冲锋陷阵,因为朕手中可以出的底牌不够多。”
“可是等这一战结束,朕手中的底牌足够多了,朕就会将这些冲锋陷阵的事情,交给你们这些武将,让你们可以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而不是看着朕在前冲锋!”
“至于这一战,你想要为朕前驱已经来不及了,且看朕,斩将,夺旗!”
满桂鼻子一酸,点了点头。
天启帝还是懂武者之心的,天启帝还是能够明白,作为一个武者看着自己的主君带领人马冲锋陷阵,自己却只能干瞪眼的时候,心里能有多么憋屈。
不过听着天启帝说的来不及了,满桂猛然一愕,的确,伴随着大军的行进,建奴已经近在咫尺了,甚至伴随着明军的行动,后方的建奴都做出了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