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青松连忙收拾了一下破破烂烂的铺盖,然后他才小跑着出了简易帐篷。
其实说是帐篷,实际上没有帐,只有个四处漏风,蚊虫乱飞的木篷子。
这时!
在东方鱼肚白的点点辰光中。
吕青松一眼便找到了不远处的兄长,只是后者怎么走路有点打颤,单手还扶着腰,就像是经历半宿的辛苦操劳一般……
“兄长,你怎么了?”
吕青松快步上前掺住了兄长的胳膊。
与此同时。
在他的眼目中,自己兄长的一切属性全部因为杀神之瞳变得可视化。
【姓名:吕观棋。】
【身份:吕氏一族,大秦刑徒兵。】
【武力:5。】
【体力:45。】
【文韬:85。】
【武略:25。】
【敛财:9。】
【权术:15。】
【主属性:儒道传人。】
【被动属性:忠孝礼智信。恪守周礼,忠君爱国,孝顺父母,宠弟狂魔,才智过人,一诺千金,真君子。】
……
吕青松仔细打量着自己兄长的被动属性,其中似乎混进去了一个不对劲的东西。
宠弟狂魔什么鬼?
还有兄长的这武力值……
妥妥的战五渣,未免也太低了些。
“呼,呼!”
吕观棋深深的喘了两口气,道:“青弟,深夜为兄看到父亲悄悄起来,我便跟了上去,于是……随父亲求了一夜门路。”
吕青松:“……”
“青弟,你听为兄跟你说,我们一家走到这步田地,能够活一个就已经是仰赖圣人庇佑了。”
吕观棋说到这里,无比伤感的道:“孟子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兄是成过家,有过子嗣的人了。”
“而青弟却什么都还没有经历过,所以你必须活下去,与甘家次女的婚约,你得去履行!”
“还有你嫂子和你的小侄女儿,以及母亲,未来可都得靠你去担当与照顾。”
“为兄……”
……
吕青松听着兄长的谆谆嘱托。
一时间。
他的心中五味杂陈。
在这个时代,生存需要拼尽全力,同时还得莫大的幸运。
正所谓长兄如父,吕观棋如今明显把所有生的希望,都继承在了他的身上。
另外。
他终于知道吕观棋为何走路打颤了,并非如厕的时间太久,而且求人的时候跪了大半夜。
“……”
吕青松无言的弯下腰身,为自己兄长的双膝,掸去半宿的灰尘。
吕观棋却有些不耐的道:“青弟,别弄这些了,你现在就去中军部曲去当杂役。”
“记住……以后遇事需得忍耐,万不可意气用事。”
“还有母亲与你嫂子的脾气都不是很好,以后两婆媳范呛的时候,你需得……”
……
吕观棋絮絮叨叨的还想继续嘱托一些话,因为在他看来,自己的弟弟永远都是没长大的莽撞少年。
他身为兄长,自然得时常叮嘱着些。
然而。
吕观棋不知道的是。
仅一夜过去。
吕青松便再也不是过去的那个“吕青松”了!
“兄长,你被骗了。”
吕青松站起身,道:“我们被人诬告的乃是勾连六国使臣之罪,往重了说,这可是夷三族的罪罚,谁敢为我们担上叛秦之名的风险?”
系统是不会出错的。
既然方才的三次军团模拟,他与父兄都前往了汾谷道,那就只说明了一件事。
吕父与吕观棋今夜所做的一切。
都成了徒劳。
但!
吕青松却会把今夜里,父兄为他所做的一切,铭记于心!
“青弟,你这……可那个中军夫长乃是父亲旧相识,而且他收了钱的,也给了我们保证。”
吕观棋身为儒家弟子,所以他是那种会坚守承诺,并相信承诺的人。
而他以前所在的儒家派系圈层,也确实有着己诺必成的共识。
毕竟对于读书人来说,生死事小,失节事大。
可眼下他们所处的地方,并非齐国的稷下学宫,更非帝都咸阳的秦儒庙堂。
军阵之地,鱼龙混杂。
永远只看实力!
“兄长,我们所在的两支千人队,即将开赴邺城,在那个中军夫长眼里,我们已经是个死人了。”
吕观棋很清楚对方之所以这般有恃无恐。
并非秦律没有厘定受贿的惩罚。
而是因为他们即将步入死地……
看来大秦的指挥高层,已经洞察了汾谷道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