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是给我的,一定是你们给错人了!我乃是晋王嫡次子,圣天子的亲戚,太祖高皇帝的子孙!陛下是不可能让我府当兵的!你们一定是找错人了。”朱轶燃说一句退一步,等说完的时候已经退到了门口,见那两个警察没有捉拿自己的意思,飞快地转身朝外跑去,两三个转折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晋王府是个地地道道的大院子,他们也只是基层公职人员,自然不会贸然去闯晋王府。
那可是地地道道的大罪。
“这小子跑的倒是够快,是快当侦察兵的好料子!”一个警察打趣说道。
主事官却没有恼火,冷笑着说道:“跑也没用!”
一行人不在多言,抓了一个看着像是管家的人,逼着他写了回执,将征召令往他怀里一塞,算是完成了任务,便飘然离去。
既然是来王府送征兵令,出行之前,上官肯定有所嘱托,不至于让他们完不成任务。
京师王府是集中落地的,几乎是一家挨着一家。
晋王如今在宗人府,在宗亲里是实打实的红人,谁不整日盯着他家的大门。
这事情刚闹起来,就有其他家过来打探,听说兵部的征召令都发到了亲王家,一个个毛骨悚然。
虽然自己家没有这待遇,但是也觉得不远了,一个个都有了几分兔死狐悲之感。
德王家的娃娃,在徐梁登基之后,一直没有办理成功受封的文书,如今出了征召令,立刻有了坐立不安之感,连忙赶去宗人府,找晋王商量。
“什么?现在征兵的诏令都发到亲王家了?”晋王闻言,果然是大惊,不过旋即镇定下来,对德王说道:“王爷不要慌,去亲王家征兵这事儿,虽然亘古未有,但是也不失一桩好事,按照陛下所言,若是不能在学术和政治上有建树,就要去军中服役,这起码有机会混个爵位。”
德王一脸的冷笑,他来之前动了个小心思,只是说征兵已经到了亲王家,但是没说是晋王府的事情。
加上他一脸紧张,给了晋王错觉,以为是德王府出了事。
“王爷,王爷,大事不好!”晋王府的管事一脸紧张的前来报事。
“给老夫滚出去!没看到本王与德王正在商议国事么?连家法都忘了!”晋王当下恼怒的喝道。
那管事急的只嘬牙花子,但是没有办法,只能连忙退下。
晋王立刻再次摆出一副笑脸,一脸歉意说道:“家里的奴仆,缺乏管教,让德王笑话了。”
不过他这幅笑脸,让德王看来,确实有些小人得志的味道。
德王见状,被气的笑了,说道:“非但世子能够受封,服役五年回来都能直接袭封王爵了!”
“王爷何以说这等气话,不该,不该啊。”
晋王连声道。
回来袭封王爵,不就是说自己两腿一蹬死了么?
德王刚才因为愤怒失言,确实没有想到这一茬,被晋王这么一说,倒是真的像是诅咒自己似得。
于是也不放长线忽悠人了。
直接了当的说道:“那就恭祝晋王府立下军功,再振家风了。”
“嗯?”晋王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
“哦,对了,今日兵部派了一个主事去贵府,貌似是征召令郎朱轶燃入伍。”德王悠悠道。
晋王浑身一僵,口中泛出一股苦味,真譬如吃了
黄连,非但吐不出来,还得细细咀嚼。
别人不知道为何皇帝从晋藩下手,他自己却是很清楚的,若不是他的纵容,最近求爵的宗亲怎么可能见到朱慈烺?
送走了德王之后,晋王再深的城府都无法在职房里坐下去了。他到照磨所关照了一声,急急忙忙便往家跑。
倒不是担心兵部派人将儿子抓走,他担心的是儿子一时不懂事逃避兵役!
若是在寻常人家,逃避兵役可是大罪,除非全族人逃得干干净净,让官府无法追究,否则哪怕事主逃了,家人近亲也都会被流放到辽宁去。
换了在亲王家里,这就不是大罪了,而是生不如死的大罪!
恐怕非但要流放,还得多一条:削爵。
晋王可不会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儿子断送整个晋藩。
世人所谓知子莫若父,晋王一回到家中,发现朱轶燃真的在准备逃跑,连忙叫人拿绳索将儿子捆了,蹲在儿子身边道:“儿啊,并非父王心狠。你若是逃避兵役,我晋藩上下恐怕都难逃此劫。你且去营中呆个五年,只要退役回来便能得封郡王,有何不好的?”
“父王!父王!”朱轶燃哭道:“求父王帮着通融,儿臣宁可去帝国军事大学啊!爹!”
晋王知道儿子是替他受过,心中不忍,道:“你且不要逃,父王这就去兵部帮你问问,看能否去帝国军事大学躲过此劫。”
他看了一眼平静下来的儿子,招呼下人道:“送去屋里,绳索先不要解开。”
朱轶燃硬生生被人抬了起来,双眼含泪地被送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