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照大明旧制,分封发往以地方之首,而俗世官员为辅,如何?”徐梁看似在询问他,其实这是朝廷抛出来的肉。
只要罗桑丹贝坚赞一口咬上来,蒙古也好,乌斯藏也罢,想逃也逃不掉的。
政治不是肉体上的消灭,而是双方的互相妥协,军事只是实现政治目的的手段。
以目前大明的国力,像是乌斯藏和蒙古这种地方,朝廷在短时间内很难彻底实现治理,需要他们的配合。
既然需要他们配合,就要给出一部分利益。
这种事情,徐梁早就成熟的不能再成熟了。
罗桑丹贝坚赞知道此地僧王僧官权力极大,可以说是以寺庙为中心的王国。
法王这个称呼,法的作用是分为价值,是政治、宗教地位的体现,而王则是最诱惑人的权利。
法王可以和弟子门徒,组建自己的统治机构,所谓的僧官。
在他们的辖区内,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利,实际上与世俗的藩国没有区别。
这也是为何,世俗的王权、皇权总是想着消灭他们的原因。实在是他们对于地方权利的干涉太强大了。
乌斯藏的百姓看见僧人,就要跪倒行礼,这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信仰那么简单,其中也有他们拥有的权利。
对方很清醒,皇帝抛出来的利益很清晰,就是要与黄教搭成共识,一同瓜分蒙古各部落的土地和人口。
但是有一个前提,黄教要在大明手底下做事。
天下掉馅饼。
他知道,大明有皇帝一言九鼎的说法。
一时间,他竟然搜索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咱们皇帝的仁慈和善良,心里想着皇帝是个傻子,嘴上却说着皇帝圣明。
当然,他也不得不钦佩,强大的君主,一言九鼎的霸气。
“贵教肯定都是清修之士吧?”徐梁开口问道。
罗桑丹贝坚赞不敢犹豫,立刻回道:“回禀陛下,的确如此。”
徐梁点了点头:“朕就钦佩能够克己清修的方外人士。若此,南至长城,北至极点,大兴安岭以西,凡是贵教教士,一律免其税赋,不服公役,使其安心修行。”
“多谢圣皇恩典。”罗桑丹贝坚赞伏地顶礼。
徐梁抬了抬手,又道:“但朕的恩典只给真正的修行人,那些披着僧衣败坏佛法,不守清规戒律的假僧人,和尚可要为朕看好喽!”
“不守清规之辈,断然不会令其混迹佛门之中。”罗桑丹贝坚赞肯定道。
“蒙疆地域身为辽阔,仅仅是一位法王恐怕不足以治理妥当。”徐梁道:“朕的意思是以大漠为中心,分设东西南北四个蒙古都司,都指挥使由汉官出任,负责保护法王,通达上下。在各都司之内,便以法王为尊,治理所有僧侣、信徒。原来的蒙古汗王们就只治理信徒之外的庶民百姓,如何?”
罗桑丹贝坚赞听出了弦外之音。与乌斯藏都司和朵甘都司不同,大明天子有意让汉官出任都指挥使,这其实是要让汉兵常驻草原。
又说保护法王,那么法王的亲随僧兵还能设立么?
这就是大明的条件,如果黄教要争取利益,突破口只在那些蒙古汗王身上。
肉就这般大小,不可能凭空多出一块。大明既然割去了大半,剩下的就是法王与汗王的事了。
“圣皇,敢问百姓出家可有规矩?”罗桑丹贝坚赞问道。
从李唐开始,为了避免僧侣过多影响国家生产力,朝廷都要对出家僧侣进行考试。考试不合格则不给度牒。因为僧侣免税免役的好处,度牒一度也是硬通货。
明皇给了格鲁教僧侣免税免役的优待,若是没有限制,怎么想都有些不现实啊。
徐梁道:“只要有上师愿意收纳门下,登记在册,送交都司,都司自然会给出免税免役的文书。若是底下都司敢因此索要财货,和尚尽管来京师告状。”
徐梁笑了笑:“方先生,通知礼部知道,每三年恭请大和尚入京。朕也乐得与他聊天。”
方书琦坐在座上躬身应承。
“不限制人数?”罗桑丹贝坚赞大奇。
“佛门广大,限制什么人数?”徐梁笑道。
罗桑丹贝坚赞心中震动:莫非这位皇帝真是信佛之人?
“大和尚,”徐梁突然正色道,“你能来告状,各部汗王也能来告状。若是你座下的僧侣为非作歹,朕也不会偏袒。”
“此乃正理,小僧也乐见王法恢弘,清理那些披着佛衣的邪魔。”罗桑丹贝坚赞道。
“罗桑丹贝坚赞,”徐梁道,“朕封尔为大光明法王,统领四蒙诸法王,累世为四蒙诸法王之师。”
“谢陛下隆恩!”
“塞外苦寒,朕为你建一座寺院,作为教育法王、僧众之所在。”
徐梁见几个文官有些异样,又道:“朕从皇家内帑里拨款三十万两,如何?”
罗桑丹贝坚赞只得再次跪伏下去,顶礼膜拜。
这座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