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负重伤的炀剑则一把扛起哭哭嚷嚷着要去救青帝的河神,将她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参星横斜,大地沉睡。篝火噼啪作响,一派安宁静谧。
河岸上等待着他们的,还有妖皇沈兮。原来那条河中通道,便是沈兮所开。
樱一出水,便将曜风和灼日放在篝火旁边的草地上,使出灵力帮小七和云子陌烘干衣服。
炀剑将肩膀上的河神放下来,眉头深深皱起,端凝沈兮半晌。他在两千五百年前就在天界与妖皇打过照面,虽她那时是男扮女装,但此时再见到她,炀剑却已认出。
他警惕道:“你?当年是你救走最后一朵黑玫瑰,后来又改了主意,将黑玫瑰亲手送上断头台,我天界仁心,将你放下凡间。但你非妖非鬼非魔,究竟是何人,竟能劈开水道?”
沈兮并不管他,只走向晕晕昏倒在小七怀中的云子陌,问道:“她怎么了?”
小七神色复杂,道:“被玄铁伤了手臂,损了修为,又溺水发了高热。”
沈兮旋即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将一粒白色药丸送入了云子陌口中,道:“平躺片刻,她就会醒来。”
小七对她点头致意,道:“多谢。”
随即,小七将云子陌平放在篝火旁,自己也坐下来,将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静静地守候。
炀剑似乎犹豫片刻,又问沈兮道:“刚才是你在上面说,有办法唤醒河神?”
一旁的沥嫄听闻,几分癫狂道:“炀剑,你疯了吗?你竟去问她!你可知道她是谁?”
炀剑双目一凛,朝她叱道:“藏珠神君,你在蓬莱仙山颐养天年,还有哪里不满意?事到如今,青后已不再是青后,你为何还要出来追杀她!为何还要害了河神与山神!”
藏珠咬着牙道:“炀剑啊炀剑,亏你作为天界第一神将!你难道就不知道,这六界之中,唯有妖皇凤飞嫕宁可以劈水开道,入海为王。她虽无武力,却生来拥有顶级治愈之力!谁也不知道她的原身究竟是什么,当年她居然胆敢上天庭救走黑玫瑰,又女扮男装迷惑了我等。可真是好计谋啊!”
炀剑震惊在原地,道:“凤飞嫕宁?”
六界三邪之中唯一的一名女子,最神秘的妖皇尊上——凤飞嫕宁。此妖幽居海底,其原身无人得知,也从不展露真面目。她拥有家族至宝,上古灵器之首凤飞玉玦,万万年家族传承。据说,此玉在手,万妖匍匐。但谁也不知道那块玉究竟能做什么?
炀剑久闻妖皇凤飞嫕宁的大名,却从未见过。
原来,她竟是二千五百年前闯入天庭救走黑玫瑰,还被他误以为是玄门修士的男子。
正在炀剑愣神间,沥嫄颐指气使地下令道:“三邪之一就在此地,你还不速速手刃了她,待要作甚?”
不知为何,炀剑僵立在原地,面上波动万千,却迈不出一步。半晌,他重复了之前的问题,道:“妖皇阁下,请问您是否有办法唤醒河神?”
沥嫄震在原地,道:“你……你……你可知道,山神河神一家与妖皇狼狈为奸,如不铲除,必为天界后患!他们死不足惜!你作为天界神将,竟不听我号令?”
炀剑皱眉,朝沥嫄叱道:“我炀剑,从始至终听令于青帝藏玉!与你这等老妖婆有何干系!作为上古神仙,你持身不正,何故来污蔑山神河神!”
沈兮嗤笑一声,眼神如刀子一般盯着藏珠神君,道:“作为从上古界的真神,活成你这个样子,也真是够窝囊了。”
说着,她走近沥嫄几步,千年不变的亲和的笑容在火光的映照之下,莫名显得有几分狰狞,沥嫄不自觉往后一缩。
云子陌在服下药丸的刹那,大脑就渐渐清明起来,气力也在缓慢地恢复。虽无法动弹,亦睁不开眼睛,却能听见周围所有的对话。
就在听到“老妖婆”三个熟悉的形容时,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那一日,她被藏珠的拈花打了十鞭,晚上河神带酒来看她时,她第一次知道,诸天神仙都在背后以“老妖婆”来形容藏珠。
小七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云子陌,紧紧皱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轻声道:“你醒了。”
樱的视线从妖皇移到云子陌身上,惊喜地道:“子陌哥哥。”
云子陌侧首,看着躺在地上的曜风、灼日、山神,心知沈兮必然不会去救他们。她坐起身来,对小七和樱扯出一丝笑,道:“别担心。”
凤飞嫕宁听到动静,转过身来,对云子陌道:“你高热已退,很快就恢复气力。只是这损去的二三修为,却是无法复原了。”
云子陌站起身来,朝凤飞嫕宁一礼,道:“多谢。”
接着,她从袖中拿出了一颗莹润的珠子,正是青帝寻来救冷湘余的辟暑珠。
云子陌上前几步,递给凤飞嫕宁,道:“这是辟暑珠,青帝说,这个兴许能救湘余。”
凤飞嫕宁双目盈满了水光,她伸手接过去,又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给云子陌,“你给他们三人服下,虽无法恢复修为